陈焉对幼弟十分疼爱,拉到近前各种关怀,搞得他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娘亲自然又是哭,哭得没完没了,众人见怪不怪。
总之,一大家子吃了顿饭,晚饭后,陈靖和陈焉进内厅详谈,还特意叫上了顾玙。
“朝中近来吵得厉害,皆为启元国求亲一事。据说有使者十二人,已乘飞舟到了国都,只等听个准信儿。”
陈焉讲的竟都是朝廷大事,继续道:“启元国新帝登基以来,一直不见什么动静,此次求亲,一派觉得是示好信号,百般支持。另一派觉得此举突兀,怕是有所图谋。
其实吵来吵去,最后还不是国主定夺,嫁的毕竟是公主。”
“国主已是天人境界,情念淡薄,虽是亲生女儿,但能换取一国亲善,确是物有所值。”
陈靖捋着胡须,判断道:“十有**会答应,不知求娶的是哪位公主?”
“明玉。”
“明玉……”
陈靖扯下一根胡子,疑道:“这倒有些奇怪。”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顾玙在旁听了半天,大概也明白了。
启元国的老国主仁善淳厚,与各国的关系都很融洽。后老国主飞升失败,魂飞魄散,国内大乱,还好一位旁系子孙晋升天人境,接任国/道主。
新帝登基后,迅速平复内乱,休养生息,国力渐渐恢复。
启元是小世界国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综合实力也最强的国家,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让四邻紧张兮兮。
此番新帝派人求亲,是第一次重大外交行为。而贞阳国的明玉公主,年纪轻轻已是神游境界,再进一步便是天人。
如此种子居然被派去和亲,也不知启元许了什么好处……
“对了,还有一事。”
陈焉忽地想起来,道:“我听相公说,李大人最近复起,很快会得到重用。爹爹既是李大人门生,相信不久也会有消息传来。”
“果真?”
陈靖大喜,一时竟有些失态。他本是派系争斗的失败者,但政治这东西比天气预报还不准,三十年河南,三十年河北,莫欺中年穷!
如果能复起,重新为官,对自己对家族都是件大好事。
父女俩聊了很久,才算聊完了大事。陈焉喝了口茶,歇了歇,转向顾玙道:“小七,听说你最近上进的很,还要参加秋考?”
“上进不敢当,只是自觉自悟,比之前勤勉了些。”
“呵,夸你还喘上了,采气进展如何?”
“托今春雨水丰润,真气充盈,足可施展道术。”
“那就好。今年秋考有两个名额,按照惯例,一个会给乡里寒门,另一个给本地望族。鹿鸣只陈、徐两家,务必要争一争。徐家也就徐介拿得出手,此子虽然阴戾,资质倒不错,也肯下苦功,不易对付。”
陈焉忽然笑了笑,道:“不过我在西川府寻了高人,为你求了两道符术。”
说着,她摸出一个玉匣,里面躺着两张隐隐发光的古怪符箓。
“我跟二弟资质不足,只能走仕途经济,你既然有资质,就得往道途上搏一搏。官、道一体,才是家族长久的根本。”
哟!
顾玙一愣,起初没在意,听到这终于回过味来,敢情老姐在家里的地位相当之高啊!
貌似无害绵羊,实则聪慧过人,政治敏感度极高,更厉害的是,她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种,可能自己都没发现的——野心!
顾玙喜欢有野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