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逐霜也是好奇的扭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桃树上的青衣男子,因着衣服颜色不起眼,他们竟是没有发觉。
对方脸上盖着一本书,似是被吵醒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捡起了书,略略斜眼看了过来。
姜逐霜看清他脸时,呼吸不由一窒。
这什么神仙颜值?她上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五官深刻如刀削斧劈,带着令人惊诧的流畅和精致。
他睁开时,漆黑似墨的眸子透着寒厉入骨的森寒,叫人不敢直视,却又在瞬间收敛,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用直白点的话来说,就是俊美得让人合不拢腿!
“萧,萧公子……”杨花匠的腿抖了抖,“您怎么在这?”
萧墨沉翻身下地,“我不在这,那应该在哪儿?还是说这桃花林我来不得?”
“当然不是,您是庄子里头的贵客,哪儿都能去的!”杨花匠讨好道。
萧墨沉伸了个懒腰,动作流畅优雅,“真吵!”
他侧眸觑了姜逐霜一眼,缓步踱了过来。
“小姑娘,你们这赌虽有了赌注,却还缺了点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实在太具有侵略感,姜逐霜心里震了震,“什么?”
萧墨沉勾了勾唇,打了个哈欠。
“这有了赌注,却没有时间限制。若是你拖了十天半个月的,这花还不见好,你们这赔偿难道也就这么拖下去了?”
杨花匠豁然回神,“好啊,你个心机的贱丫头,竟然挖了个陷阱给我钻!”
“若是你们一再拖延,我如何跟东家交代?东家可还等着萧公子画桃花贺寿图呢!”
“到时候萧公子桃花图一日不成,我岂不是要被问责?小小年纪好歹毒的心肠。”
姜逐霜见他竟是出来替杨花匠出头的,眼底的惊艳惊退,眸色微沉。
“这也是我要跟杨花匠补充的。这桃花林有整整两里,全部去治,未免太过耗费时间,反倒是得不偿失。”
“七日内,以这十棵树作为参照,我若是治好这十株桃花,便代表是我赢了,反之则输。如何?”
她斜眼扫过萧墨沉,“萧公子是吧?就劳烦你跟村长当个见证人,我想您一定会公平公正地对待的吧!”
一人一边出个见证人,那是最好不过的。
萧墨沉看她眼神讥诮,显然把他认为是杨花匠之流。
他不由挑了挑眉,“哦?”
杨花匠见萧墨沉站在自己这边,越发底气十足。
“好!谁怕谁,你还是早早准备两百两银子,跪下给我磕头喊爷爷吧!”
姜逐霜沉着脸离开了桃花林,身后还能听到杨花匠谄媚萧墨沉的声音。
刘村长脸色铁青地追上来,“阿霜,你这,这怎么那么冲动啊!”
“这下好了,有萧秀才出面,你要真治不好,咱们村可都得被连累!哎,到时候村里头的大家伙儿不得闹翻天了……”
姜逐霜很清楚杨花匠的盘算,他这是故意让她成为全村的公敌!
毕竟村里农闲时,也就赵家庄能给点活计让他们讨生活!
这断人财路,可不就犹杀人父母嘛!
比起磕头道歉和赔钱,这才是杨花匠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比起羞辱,他这是想逼姜逐霜去死!
姜逐霜的注意力却在另外一人身上:“村长,您不用担心,我既然接下来了,就自有我的法子,我不会连累村里的。不过,那个萧秀才是谁?”
刘村长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嘀咕。
果然还是大小姐做派,根本不知道百姓疾苦,真当这花好养吗?
与其盼着她治好花,倒不如期待杨花匠有两份良心。
姜逐霜见他不肯回答,也约莫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刘村长,咱们现在也是一个船上的蚱蜢了!”
“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我也希望您能相信我。我毕竟是在江家待过的,江家是江南世家出身,府中花匠更是搜罗万千。”
姜逐霜也是不想得罪村长的,毕竟也是个村官,管着村里上百户人口,他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刘村长有些将信将疑。
“这萧秀才是隔壁安知村的,你可能没见过。”
“他啊,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自小聪明,读书出挑,当初他八岁启蒙,十一岁下场就中了童生,隔年就中了秀才。”
“可以说是咱们方圆百里最年轻的秀才公了,多少人羡慕着呢,听说还是个什么案首,反正就是头名。”
“当时多少人以为他能够考个状元郎回来,可惜,他家也不知是祖宗犯了什么祸事,反正每逢遇上考试就出事。”
“记得前年就是因为他救了个孩子,结果撞断了腿,考场都没进,躺了大半年才好呢!反正,就是有点……邪气!”
刘村长委婉道,语气里不无遗憾。
姜逐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反正就是倒霉鬼呗!
只是,一般倒霉的人都是面色郁郁的。
但这萧墨沉眉目疏朗,俊美端庄,还真不是倒霉的运像,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倒是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