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燕侯郁闷难解,几壶酒下去越喝越愁,干脆来了珍珠夫人这里。他刚到南泉时极为鄙夷珍珠夫人,好好儿的一个女人不相夫教子偏偏要来争男人干的事,现在他才觉得这个女人是多么难得,跟她在一起是多么轻松惬意。
开始他还担心珍珠夫人有登堂入室的想法。一次欢好过后珍珠夫人毫不忌讳的说:“侯爷无需担心,白珍珠是在祠堂发过誓终身不嫁的,而且我入主三狮堂那天已经当众服过绝子药,这一世我是不会生育的,所以也不必担心我弄出个以子相逼的事情来。”
燕云听了尴尬一笑,却又有些胆寒,这女人为了竟然对自己下得如此狠心。
白珍珠直言不讳:“我与侯爷不过各取所需,无关情爱。我对侯爷是有目的的,就是在海上贸易上侯爷一定要关照我,还有南洋的通行令再多加一张吧?要是做不到侯爷也不必再找妾身了,前面的就当妾身赔了本,被白睡了。”
燕云被这话气得拂袖而去,可人就是贱的,晚上自己又跑回来,一边卖力伺候她一边又逼着她说些真心仰慕自己的肉麻话。
现在燕云有种妻离子散,不胜悲凉的感觉。天地之间只剩了这个睿智又洒脱的女人最给他安慰,然而对方还并不完全依恋自己。小几上有一副封好了的信,盖了白珍珠的私人封印,封皮写着康郡王的名字,燕云一阵妒意,他知道白珍珠裙下之臣众多,以前他不在意,还暗自窃喜这样大家各不相干,可现在却觉得那些对手的存在越来越刺眼。
白珍珠挑亮烛光,继续写册子,原来她趁着李春进京选了一批礼物麻烦他一起带上京城,分交给康郡王和郑全。她一边写一边闲聊般的说:“那柳娘子我也识得,为人很是不错,说实话嫁给你家我觉得还真是明珠夜投,要是跟着我也会栽培出一个女陶朱公来。你们只以为给女人一个名分就是天大的恩赐,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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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宝珠想给李春做妾的心思李春听了反而气得笑了。柳桃皱着眉毛:“这事糟心得很,不应该放在吃饭的时候说,叫人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对李春说:“现在我是后院的当家女主人了,这事儿我来处理吧,你不要露面,跟一个妇人撕扯也不体面,要是你碰了她一下正好叫她讹上了呢。”
柳桃含了一粒润喉咙的的雪津丹,精神抖擞、步履如风的闯进暖玉院。这一刻她杨鲁氏、李妈等众多市井泼妇附体了,也不问好只一头扎进侯夫人怀里、且哭且嚎:“你们卢家的男人死绝了,女人都只往燕家倒!这是怎么的,连兄弟都不放过?这是哪里来的新鲜配对,我小地方来的,出身也低,倒是不知道名门大户有这种玩法。夫人你见识多广,倒是指导指导我免得我落伍了被笑话。”
“先头嫌我出身不体面,这位卢大娘子倒是比我更体面。我跟着大公子时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就算我不美不贤惠,又为何非要塞个别人的寡妇给大公子?夺人妻这话题还嫌不够别人嚼舌头是不是,还是大公子有什么癖好我这个枕边人竟然是不知道的?话说回来,夫人也是二嫁的,这喜好人妻莫不是老子有这癖好儿子就非得有不成?大公子洁身自好都不能了?”
“我就是不明白,朝廷都要开民智、肃民风,从来只有鼓励好的没有鼓励坏的,怎么你们府里三天两头不是叫他纳妾就是要他占人妻?除了玩女人整个广平侯府就找不出第二桩事情来做了吗?还是说你们嫉恨他、非要毁了他不可?”
柳桃坐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自己大腿:“我可怜的夫君,你是前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才投胎在这样的人家,早知道今日你当初就不该活,跟着你苦命的娘亲被一刀砍了反而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