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人的脑子难道都长男人身上、女人不长的吗?卢溪月绝望想道。姐姐这么光身一个,身上衣服头上首饰都是侯夫人置的,可侯夫人没法给她一份好嫁妆啊!她又不是燕侯亲女,人家燕侯还有两个正经女儿呢,按表小姐的待遇打发一份嫁妆就算是侯府人情做到极点了。
等于侯夫人平白无故给自己弄了付沉重的枷锁。卢溪月郁闷中带着愧意给表哥去了封信,回信寥寥几句,意思却很坚决,兄弟两人日后见面还能喝一杯酒,其他事情就千万不要再提了。
现在在小阁间里卢溪月语重心长跟姐姐说:“你我并不是广平侯正经亲戚,不过两只拖油瓶而已,还不如在舅舅家名正言顺。”
弟弟这话叫卢映月脸色惨白,她拼足了力气对卢溪月说:“弟弟,你以为我是忘恩负义之人吗?可是你不知道、我十六岁跟了表哥到现在已有八年,八年里我从没有孕,纵然表哥对我好可那样的家谁还敢呆下去?待到晚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姨娘又有什么好下场?”
卢溪月听了姐姐的话却是要气笑了:“你怀疑舅妈给你下了药?你好、你很好,你有这种小心思现在我觉得你离开很好,倒是放了阿松一条生路了。”
他们表兄弟多年以来一直有书信,卢溪月还在花石镇时表兄有封书信里说他姐姐当初被羁押时伤了身子,很难怀孕,目前请了名医在调理着但怕她伤心难过先瞒着她,而且也正好以这个名头要挟母亲、找个机会把他姐姐扶正。
“阿姐,你心里想依靠夫人日后有个好姻缘、我劝你清醒清醒。侯爷正经的两位小姐今年都开始备嫁了,你看看她们的夫家也不过如此,你怎么就如此有信心一个二十四岁的曾经是别人的妾室能嫁入高门大户?”
燕侯两位庶女一个和老卫国公三房庶子定亲,另一个却是和当初堂伯父燕大学士门生登州知县结亲。而罗松父亲是肃州千户,自己也是校尉了,肃州边境之地,极易攒军功,每年冬天游牧民族打草谷总能斩首几个,又在自己亲爹麾下,前途可见得不会太差。
“我···我没有那么高的心气,不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做个小户人家的正头娘子也就心满意足了。”卢映月辩白道。
这也是侯夫人最说动她的地方,珠儿你本是要做阿松的正经夫人的,如今是他们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们,娘亲没别的本事,日后为你择一门好亲事总是做得到的。帮你落个好人家娘亲也就安心了。
“平平淡淡?小户人家?”卢溪月嗤笑,他不由想起了长街上那个能干的大姑娘。
“姐姐你还能穿粗布麻衣吗?能没有一根首饰一盒脂粉吗?能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抠着算菜钱吗?甚至还要自己洗衣,做针线活去补贴家用,这才是小户人家呢,你能行吗?”
在舅舅家,舅妈虽然嘴里刻薄但表兄可是私下一直关照他们的,尤其是对卢映月这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送汤送水送点心,送被褥送炭火。进门后更是独门独院,金的银的玉的,俨然少奶奶的待遇。
“表兄哪里对不起你了吗?你就这样跑出来?你到底被什么迷了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