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俩人虽然面貌虽然不尽相同但是额头和眉毛、鼻子如出一辙,站在一起就知道是亲属。这妇人正是卢溪月的双生胞姐卢映月。
俩人最大不同在眼睛,或者眼神,卢溪月眼神平静如深潭,卢映月则是完美复制了燕侯夫人那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卢映月容貌虽然美但是神情举止总有股挥之不去的畏缩,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簇新,锦绣辉煌的,偏她人瑟缩个身子,眼睛也怯怯的有一眼没一眼看人,遇见你看过来就马上缩回去,仿佛她穿戴都是偷来的。
因而一双传情妙目在侯夫人身上是杀器,在卢映月身上却是上不得台面的铁证。卢映月看弟弟眉毛皱着就心里一颤、连忙解释:“听说你这几天公务忙,天天都点灯熬火的,我特意熬了猪心枸杞汤给你。”
随着她的话语背后的丫鬟如意把食盅打开,一边添话道:“表姑太太可惦记着公子了,这汤是她守着火亲自熬的呢。”
卢溪月没理这丫头,只对姐姐点点头后自顾自坐下,叫一声:“全福。”
就见一个中年汉子从外面进来,卢映月见弟弟毫不避讳叫随从进来,尴尬的用袖子略遮住脸,就听见弟弟继续在说:“我不在,你私自放人进来,如今我也寄居别处,不好罚你,你的身契我还你,你这就结了这个月的月钱出去吧。”
全福是他后来自己买的仆人,故他可以自己处理。全福扑通跪下大声喊冤:“公子,我本来不让她们进来的,可这位小大姐教训我说这是公子胞姐、若不让姑太太进来公子定会赶我出去。”
卢映月粉脸涨得通红,有心为这人求个情却呐呐无言,刚才还伶牙俐齿卖弄的如意更是闭紧了嘴。全福怎么求饶卢溪月都不为所动,待到他垂头丧气去了卢映月又叫一声全喜,吩咐道:“从现在起你换一下,以后别跟我出去了,就专管我的院子,没我的话一律不能放人进来,尤其是书房。”
这全喜还是当初他回肃州、柳仲生送他的一个老仆。说是老仆其实也就四十岁,这些年一直跟在卢溪月身边,虽说不十分精明但有个绝对的好处,就是认死理,对主人的话服从从不打折扣。
处理好全福全喜,卢溪月再转向姐姐,就见姐姐战战兢兢,一双酷似母亲的眼睛里已经浸满了泪水。卢映月小声泣道:“弟弟,我真没有想到会为难到你的下人,都是我的错。”
“阿姐,我住前院,你就带着这么一个人冒冒失失跑过来,路上撞见什么人你怎么说得清?”卢溪月对于这仅存的胞姐还是有一丝亲情。
卢映月听着更惭愧了:“对不起,我只听如意说你连天熬夜十分辛苦。我在后院除了陪夫人聊天也没什么事情,不外乎做些针线,想着你那般辛劳我却帮不上一点忙,故而熬点了汤水,没想到还给你带来麻烦。”说着她以帕拭泪。
如意不服气了,插嘴解释:“公子,表姑太太一片爱护您的心意,她手指上还燎了个水泡呢。”
卢溪月等她说完才开口:“你是夫人给阿姐的?”
这表公子人物俊秀可目光森冷,如意被他这一看拔了舌一般,满腔的口齿都不再有。
卢溪月此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杀招。他深知自己母亲是个拎不清的,直奔燕侯书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末了总结道:“侯爷,细想一下,有人紧盯着前院,尤其注意到我灯火不熄,我觉得十分可怕。”
一桩下人不讲究或者仅仅是个想卖俏出头的丫鬟的后院小事突然就变成了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