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不由盯着他的背影出了神,感觉到她的目光李春转过身坐到床边强笑道:“小桃,你要摸摸我脑袋吗?”
柳桃看着他短短刺刺的头发,想撸却抬不起手,他如果有失望也藏起来叫她看不出:“那我继续跟你说那次看当地小黑人采珍珠的故事吧,上次说到哪里了——”
柳桃却只看着他出神,他的五官是英俊的,身板是结实精悍的,男子气十足,她从他喉结看下去,那被衣衫遮住的躯体有多少伤痕呢。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在努力、他也同样在有付出啊。
李春看到她走神停了说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略一思索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一股柔情涌起,他低声道:“这些都没有什么的,我都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痛。躺在甲板上看着星星想着你,不管怎么想、就算想得要死了都碰不到你这才难受,难受得要哭起来。你离我那么远,风浪来时我想要是我喂了鱼小桃也不知道,我得回去,别叫小桃等我一辈子。”
“小桃,我真的不觉得我有什么苦,就算受了点伤也不算什么。小桃你才是受苦了,你一个人在家乡,人人都不赞成你,都逼迫你,心事也法跟人说,说不出来的苦才是苦,这些年确实为难你啦。”
他的声音轻柔,柳桃真想伏到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上一场,可她不能动,他又是不敢动,只敢坐在身边这样轻言细语跟自己表白。这样下去怎么办呢,这就是珍珠夫人想要的局面吧,柳桃想到那美貌得惊人的女人深深的厌恶和疲倦漫上心头,她有如此之强掌控人心的能力就为什么不能用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呢,碾碎一只蚂蚁会让大象有成就感吗?
柳桃在热带不知名的香花的香气里睡着了,还依稀听见他在说“小桃对不起啊,让你不快活,可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还想着送你回去,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不快活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我可以不碰你、甚至你不想看见我也行,但我要把你一直留在身边。”
早上柳桃是被白糖糕的爪子拍醒的,李春已经不在房里白糖糕才有胆子爬床上来。柳桃照例和白糖糕玩了一会才起来,当她对着水银镜子梳头时不禁仔细找自己脸上的细痕,其实日常根本看不出,但她受激面红耳赤时那细细一条灰白痕迹就出来了。
所以她在珍珠夫人面前总是红头涨脸,珍珠夫人总是捏着她下巴仔细打量她的面孔,怜悯的安慰她不要紧不要紧,有珍贵的白獭髓,然后下一次时又很为她焦心的叹息为什么细痕还在。
“啪”的一声她把镜子反按在桌子上,如同要把珍珠夫人的面孔碾碎。自己,绝对要战胜这个女人,才不会被她弄得一蹶不振呢。她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说。
柳桃想自己找点事情做大概就能恢复正常了。她看过了菜地,菜地是在住房边上开出的荒地,大约之前是烧山烧出来的这块空地,土里一层厚厚的灰烬,倒是能让地肥上不少。这菜地依靠每家每户自己所划分大小和位置,用石头或者简单的竹篱笆分隔开来。
蔬菜长得果然旺盛,豆角都要压塌架子了,柳桃对刘婶子说:“干嘛不摘下来晒成干菜?还可以叫他们去南泉的带些大的缸子过来腌酸豆角啊,对了我想了一晚那菘菜也可以晒成干菜啊。”
刘婶子说岛上事情太多,因此这做干菜的活就没人有功夫,柳桃心里想着自己要慢慢的做起来,虽然岛上没有冬天,但是干菜容易储藏,而且也是口味的调剂。
来到岛上三四天后包括杏蕊都没有那么紧张了,柳桃带着她就渐渐走得更远一些,这天她们走出村子,看见一大群鸡在榕树的树荫下刨着土,这里鸡长得偏瘦却十分灵活,杏蕊信誓旦旦说她看见这些鸡晚上是飞到树枝上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