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瞬间逆转,木生风立时痛昏过去,手中刀剑也无力支撑撒手落地。
黑时看木生风就范,便直接将巨镰留在其体内,同时对白夜道,“我反悔了,白夜。”
“这小贼体内整个世界树全是死灭之力,若是你我各取其一,日后大道可期也。”
白夜瞟过眼黑时,又看看昏去的木生风,道,“数息之前我三人相谈甚欢,现今便商量害人性命,终是不妥。还是先把那个碍事的丫头和黑熊精杀了,之后再寻个隐秘之地将其了结,也算对得起相交之谊了。”
“妙极。”黑时拍拍手,“虽是这小贼欺瞒我等在先,但让其多活一会儿也算对得起了。”
说罢,黑时再次幻化出一柄巨镰,转身往燕纤华处走去。
“白夜,你说这次我们的功力能...”话未说完,黑时便再说不出话来,因为好似人口吐鲜血般,他的口中兀得喷出股股黑气。
黑时往身下看去,只见一幽碧钩索从其胸膛穿身而过,虽无鲜血涌身,但黑时整个躯体却霎时淡薄起来。
“你就...不怕监察使发现吗?”
“黑时,往时你只会寻欢作乐,可知我百年不断奉承巴结王监察。”白夜叹息一声,手上链子作紧,便将黑时拉过来,“即便是死人,也是要讲人情世故的。”
黑时把头埋下,悲惨笑道,“身外之物竟是不敌你我百年情谊,可笑,可笑,可笑啊!”说道最后,已是连连嗤笑,癫狂不已。
白夜不欲看,只道,“来世,好走。”说罢手上做力,整个钩镰立时扩大数百倍,一刀将其割成两半,刹那间又化为一团黑雾,只跌下一个白面黑目的面具。
发生的一切对于燕纤华和老黑来说只有如诡秘之物。他们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着木生风一番搏斗后痛吼倒下,皆是明白冥冥中有一看不见的亡魂漂浮其上。
老黑站将起来,便往木生风处跑去。谁料行至半途,在燕纤华的视野中,老黑在左腿迈出的一霎那便好似失魂般轰然摔跌在泥泞中,竟是一丝声响也无。
燕纤华狠狠抱住自己的双臂,她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在向她走近。在她逐渐虚幻熄灭的双瞳中,冰蓝臻冰映衬出死亡的红影,那可怖的鬼影愈来愈显。
她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只是尽力回头看向昏睡过去的沐凤儿。
既以杀仇告亲,今死以何惧。她如是想到。
但她还是不住地颤抖,她能明显感受到死亡的阴影正向她笼罩而来;那是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既带来可人的触感,也带来死前的迷惘。
她的下身忽然传来一阵暖意,然后她不再颤抖。
燕纤华回过头来,心中再无其余念头。
在闭目的前一刹那,她只看见一只盛放在血红彼岸花中的野兽狰狞出残暴的獠牙向她扑面而来。随即她闭上眼。
但预料之中的穿身痛楚并未绽放,在紧闭双眼的声鸣中,泪满流身的燕纤华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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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声痛苦的咆哮,随后便是野兽直接的咀嚼声。
在稍纵即逝的时光后,燕纤华睁开眼,入目只有木生风瘦弱的身体,再无余物。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见恶魔的身影。
燕纤华痛苦地蹲下,世间的暖流与她的暖流终于融为一体,然后是她的热泪,她矛盾而执拗的心。
等过半晌,燕纤华从怀中摸出短刀,狠狠看上一眼,抹干热泪,爬到木生风身前。
“你是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