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一身绛红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边角嚣张的随风荡起,腰间配着象征王室中人的龙腾暖玉。男子抿着唇,一双黑眸沉静无波,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发若黑瀑垂落腰间,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好似表达着不满,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给我一个解释。”
夫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低地叫了一声:“王爷。”
“解释!”
徐婉婷看着他好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轻轻地说:“我看这孩子先天不足,怕以后养不活再惹伤心…”
“不许编,我只想听实话!”话还没完,王爷直接打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床沿,显示出极大的不耐。
“哼。”徐婉婷轻笑一声,猛地抬起来头:“端王爷,你可知道我姓徐?”
端亲王烈彦荣点了点头。作为他的外室,他当然细细地查过她,他是徐太傅的嫡三女徐婉婷,原配徐颖尔的妹妹!有一年藩王作乱,他奉旨前去剿灭乱党,在剿匪的途中救了她,她当时正被好几个乱党**,衣衫褴褛,极为狼狈。那时看她长得实在像颖儿,内心不忍,就把她带在身边。后来多方查证,她真的是颖儿的妹妹,只是她是嫡出,颖儿是庶女。那一年江南水灾,大河决堤,淹没了大部分的村子,而徐太傅家的祖宅也在被淹的名册内,据说徐太傅一家无人幸免,全体遭了殃。不想她却逃了出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逃出来没多久,跟着难民迁移到此,被造反的乱党流兵劫持,多番凌辱。
端亲王救出她后就把她安置在别院。只因她长得酷似死去的颖儿,一次酒醉之后要了她,从此她变成了他的外室。本也想带进府里做个贵妾,但她的身份尴尬,府里又有许多当年的老人,未免麻烦,也就在别院安了家。王爷也不常来,只有到颖儿的忌日和他们的纪念日才来此喝上几杯,**一度聊以安慰。
端亲王目光柔和了一些,看着她道:“你的身份,我早已知晓。”
徐夫人惨然一笑:“你果然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是姐姐的替身吗?哈哈哈哈哈,那你是否知道,我其实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烈彦荣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夫人继续说道:“我和他从小就有婚约,一起长大读书,后来爹爹致仕,我回了老家,只待我及笄就成婚。而出事那年,我刚好及笄!”说完,徐婉婷转过身去,压抑地哭了起来。
端亲王也有些不忍,放低了声音说:“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让你帮我找未婚夫,然后跟他说我早已让人污了清白,还在给你做外室,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吗?”
端亲王看了她许久,也是很无奈,想了一会儿,轻声说:“孩子既然已经生了,就好生养着,吃穿用度按王府小姐的来。你好好坐月子,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想,是回王府还是自行离去,去王府的话,我会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入皇家玉蝶。想走我会给你一笔钱,想好了让桂嬷嬷来通知我。”说完王爷就走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宝宝一眼!王爷,你可知道,小宝宝还没有取名字!以至于潇潇重生的第一个月里,所有人都叫她“小宝”……
很快,潇潇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了,听说今天是她的洗三。然而院子里没有人记得这个重要的日子!出生被掐后,大夫给小小的她开了安神药,江姨边哭边用小勺子喂给她,宝宝很乖,小口小口地舔着,直到吃完1大勺。
她的亲亲娘亲,自从掐完她后就没有来理过她。喂奶?不存在的!换尿布?你逗我呢!照顾?做梦去吧!这三天里,只有奶娘定时来给她喂食,而我们身体很弱小,志气很强大的潇潇小婴儿都是一个人睡觉的!
月子里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欣喜的是,潇潇终于可以听见一些简单的话语了。出生那天便宜爹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她一开始听不清,后来索性睡着了,啥也没听着。后来听力见长,江姨时不时地来看她,抱着她边哭边唠叨,潇潇也拼凑了七七八八。好样的!现代爹妈没了孤苦伶仃,到了这不知明时空有爹有妈照样孤单一人!爹不疼娘不爱,这就是命!
洗三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有江姨和钱管家偷偷地来看她,给她脚脖子戴上金花生,用湿湿的布头擦了擦她的脸和手。潇潇顿时一阵感动,这两个人,潇潇发誓,一定要好好待他们,长大以后报答。她太缺爱了,只要别人对她好一分,就牢牢地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别院里一派宁静,而王府主母所在的沧澜院里,气氛压抑。王妃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激动地问一个小厮:“你说什么,那个外室把孩子生下来了?男的?”王妃紧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小厮忙摇了摇头:“是个女娃娃。”
王妃听了,松了口气。“女孩好,女孩好啊。嫁出去了就没事了,我还可以多多关心她,爱护她,体现主母的风度。”只见她微微笑着,让丫鬟小橘拿银子打赏他:“以后王爷那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三少爷现在缺个伴读,你儿子准备准备,搬进府里来吧。”
“谢谢王妃,奴才叩谢王妃。”小厮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脸,默默地退出去了。而王妃因上次小橘汇报的外室而焦灼的心也渐渐平复,毕竟一个外室而已,上不得台面,生的又是女儿,就算来了府里,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