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无疑是个坚强的人,这一年来,她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情绪,从上次在山崖边“救”回了她,她再也没有哭过,也没有一个人自怨自艾,学了弹琴,平时也帮僧人们干干活,闲时去藏看看书,抄抄佛经。她不吵不闹,甚至没有表现出极致的安静,偶尔也发发小孩子脾气,与小徒弟们吵吵嘴,嘻笑打闹。大家都以为她已经疗好了心里的伤痛。原来她只是掩藏得很好罢了,不想让别人同情,因为每一次同情都要将伤口再一次撕裂,将自己的可怜展示出来。她选择隐藏,让大家以为她已经忘记,从而使大家真正忘记。而她,只是不想再伤心了罢了。
这次,潇潇彻彻底底地喝醉了。她大叫着爸爸妈妈,大叫着迦诺的名字,口不择言,骂骂囔囔:“想我潇潇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死和尚,想赶我走?早看出来了,老娘能吃多少米?又不是不给钱!”
“你们让我走,我偏不走!我潇潇无家可归,你们没点逼数吗!我没人要啊,没人爱!哈哈哈哈哈哈,孤独一世没人理!”
“哈哈哈哈哈哈….”嚷了一阵,最后只剩下弱弱的呜咽声,低声啜泣,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迦诺心理不是滋味:原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走出来啊。随后起身抱起潇潇,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厢房。
夜已深,今夜的迦诺有些睡不着,他知道可能他生出了些许执念:父母?这两个人迦诺从没有见过;朋友?也是没有的;爱人,无稽之谈!
潇潇不知何处是归路,迦诺却是正好相反,他从懂事起就知道他要在云山寺里终老,他的责任就是让寺里的和尚们吃饱穿暖,保云山寺平安。他的未来一眼望到了头,不出意外,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因为一去想就会滋生出**的萌芽,会存在太多的变数,云山寺经不起变数。
“兹!”迦诺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是的,是酒,他平时偶尔也喝酒,但只在山下喝,在庙里怕影响不好,这也是第一次。月亮高挂,万籁寂静,独自品尝孤独,气氛来了,谁还管清规戒律。
酒性正浓,迦诺一个人正喝得高兴。“叮!”一声长音划破夜空。又来了!迦诺已经没什么害怕的感觉了,端起酒壶慢悠悠地晃到客舍厢房。
推开房门,潇潇果然又坐在凳子上弹琴,但今天她好像状态不好,身子东倒西歪,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来。她晃了晃脑袋,邪魅地一笑,抬起素手,一曲《酒狂》宣泄而下。潇潇弹得摇头晃脑,一开始还不成曲调,渐渐地也变得流畅,到后来富有节奏的旋律颇有些狂野的意味!把曲子里的洒脱和轻快表现地淋漓至尽。
迦诺有些微醉,此时他也分不清是潇潇自己在弹还是被琴操控。索性坐下来喝酒,静待其变。
一曲弹毕,潇潇停了下来,站起了身,走回床上,倒头就睡!
迦诺挑眉:就这样?都没个解释吗?行了,不管她,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壶酒喝完,迦诺摇摇晃晃地要回去,刚走到门口,扑通一声,倒地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