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诺低头沉思,像是在思考林海这话的真实性:“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木头是棺材板的?”
“啊呀,自从有了那棺材板,我们家怪事不断。一开始院子里天天狂风大作,出了门就没事。接着无缘无故爆灯,导致我们家用了好久的蜡烛。晚上我爷爷说总觉得有人在看他,我们以为他老年痴呆,也没去管。直到有一天他睡了整整2天,醒来后一言不发种了满院子的竹子。后来家里就暂时太平了,就是竹园那块地方每天都是阴风阵阵的,我们都不敢靠近。从此以后,我爷爷变得神神叨叨,说什么等待有缘人,等一个人回去报仇什么的。再过了几年那几个盗墓贼落网了,才知道是木头有问题。可那时候我爸爸已经做好了琴胎,不肯放弃。加上怪事后来也没再发生,只要不靠近竹林就好了,也就不了了之。”
林海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潇潇,继续说道:“直到3个月前,我爷爷得了病快死了,把我叫了过去,他说我爸这把琴马上就要做好了,要我一定要卖出去,卖不出去就送掉,不管用什么方法,到了极限了。那时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我爷爷死了,安静好几年的竹林像疯了一样,每天都有怪叫声传出来,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晚上,那把琴还会哭,不管放在哪里,就是不断地往外滴水,白天就没事。直到那天你来了,我以为是个小姑娘,又是个外乡人,我想你买完就会走,就卖给你了。”说完,林海缩了缩脖子,怕潇潇报复,更怕她身后背着的琴。可是说来也怪,他们聊了那么久,院子里非但没有阴风大作,更是阳光普照,一派祥和。随即一想,可能是在云山寺待了几天,他们设法镇住了。看来迦诺主持年纪轻轻,已经是得道高僧了啊。林海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琴是不能退回来的。
“不行,这琴我不要了。退货!”潇潇凝视着“轻煌”,有些不舍,但抵不过6万雪花银。
“别呀,妹妹!你看,此琴到你手上也没什么事,也就是半夜弹弹琴,晚上练琴更有氛围不是。”
“氛围你全家!”潇潇不禁俳腹:“总之退货,你这个奸商,我要去消协告你!”
“姐姐!你是我姐!我亲姐!拜托了,我们家百年的声誉啊,这不是人命关天嘛。我那可怜的老父亲,自从此琴完工后,一直卧病在床,不然哪会金盆洗手啊!”林海眼睛咕噜噜直转:“这位小姐,要不我再贴2万给你,作为精神补偿。不能再多了啊,最近生意难做。”
“退3万,我们马上走人,从此银货两讫,我们不会再来纠缠。”迦诺上前一步,凛然正气,一锤定音!好吧,砍价还是出家人狠!
“行!就这么说定了!小姐微信还是支付宝?”林海仿佛怕他们变卦,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铁要趁热,滴答几下,钱已转出,契约生效,童叟无欺!
潇潇有些懵,她其实很喜欢“轻煌”,自从昨晚那个梦以后,琴也变得安静起来,现在退掉也是可惜。一半的钱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她也乐得见好就收。
临走前,新任坊主林海因为解决了一大难题,又保障了琴坊的金字招牌,高兴地送了一大坛自家酿的绿豆烧。迦诺一见扯开了大大的笑脸,硬是顺走了两坛。
两人赶回寺里已经到了晚上,寺里有非常严格的作息时间,过点关闭膳堂。两人赶了一天的路,也没吃几口热乎的,此时顿感饥肠辘辘。
迦诺可怜巴巴地看着潇潇,潇美女被主持大人看得毛骨悚然。怎么,这是一家黑寺,主持您老终于要兽性大发了?
迦诺看着潇潇好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也只能抛弃婉转,单刀直入:“施主,贫僧一般做一场法事68边伸出了手,顺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恩,身价一般!”潇潇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
“贫僧的意思是,今天施主追回巨额财产,真是可喜可贺啊!”迦诺换了只手,满脸微笑。心里想着:我的小金库又要肥一圈啦,能屈能伸真丈夫是也!
潇潇看着迦诺伸出的手,很是疑惑,试探着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迦诺一脸激动,来了,不枉我辛苦一天还没吃饭。
“啪!”一击响亮地击掌声在耳边炸起。“欧耶!我们真棒!”潇潇有点兴奋,主持大人好有心,为了让她走出心情低谷和最近恐慌的心情,无时无刻地开导安慰她。
迦诺有点呆,默默地收回了手,放下了嘴角的笑意,转身离去。
FUCK!“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可骂人,戒急戒燥!”晚课归来的小徒弟们目睹了师傅一脸严肃地快步离去。
潇潇看着迦诺远去的身影,很是感动。真是路遇贵人,能遇到主持这样施恩不图回报,出了力还关心香客的心理健康,真是应该早日修成正果的。想了想,潇潇将琴放回厢房,跑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