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松年听了,竟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姚老夫人:“谢公主。”
嬴东君将手里的匣子递给了小吉祥,笑着道:“这倒是奇了,本宫一个收礼的,竟然是被谢的,老大人也太客气了些。”
姚松年又“啊啊啊”地说了起来,他松快了下来,吐字也快了一些,只是依旧不清晰,姚老夫人忍不住弓着身子去听。
姚老夫人:“夫君说,他当宰相的那些年,虽政绩平平,没什么建树,却一直都谨记着为人臣子的身份,知道该侍奉只有龙椅上的君王,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嬴东君颔首道:“姚老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本宫是知道的。”
姚老夫人:“夫君说,他也一直都记着,当初若不是公主提携,他坐不到侍中之位,姚家更不会有今日,他心里一直都记着公主的恩德。”
姚老夫人在复述这一句的时候,声音有些不太确定,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看姚松年,怕自己听岔了。她心里惊讶得很,眼前这位公主据说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十几年前他夫君升任侍中的时候,公主才十岁吧?
这些话姚松年这些年在家里从未提过一句,所以姚老夫人听了才会震惊。
嬴东君听完,却笑而不语。
姚松年继续说了一句,姚老夫人这次听清楚了,连忙复述道:“夫君说,他时日不多了,今后如果可能,望公主能照拂姚家。”
嬴东君笑道:“本宫就说,老大人今日怎么又是送银子,又是话当年的……老大人做事,可从不吃亏呢。”
姚松年听出来公主这话中的玩笑之意,歪着嘴跟着笑了笑,“啊啊啊”了起来。
姚老夫人:“夫君说,他孝敬公主的是一片真心,刚说照拂姚家,也只求公主一个顺手,若是不顺手,他也不强求。”
嬴东君回想了一下那一匣子银子的重量,颔首道:“本宫知晓了。”
姚松年笑得嘴更歪了。
今日来的目的达到了,他也不便多留,便提出告辞。
嬴东君起身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停轿的地方。
姚松年上轿前,还冲着嬴东君作了一揖,姚老夫人也跟着行了一礼。
嬴东君照旧回了他们一礼。
等轿子抬出了内院,嬴东君忍不住笑骂道:“老狐狸。”
小吉祥忍不住好奇:老狐狸不是宋则吗?听说姚松年这人不仅脾气好,为人也厚道。
嬴东君笑了笑,“以姚家当时的情形,前有杨家后有四世家,还有不比他姚家弱的宋家等等在侧,他姚松年还能稳稳当当地当了十几年的宰相,从没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你觉得他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