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说他们主家正是于府的表亲,姓钱,他家老爷是外省官员,此次带了家眷回京述职。今天出席花会的正是他们府上的夫人和大少爷,那少爷叫钱胜。”
纪准点点头,又将手边的茶杯推给了唤月,“喝口水歇歇,今儿你也是累坏了。”
然后招来了哄完小菱的眷星,小声对眷星交代了几句,眷星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坏笑着跑走了。
眷星走后,纪准将纪雅方才给她的那一片衣料交给了唤月,也交代了唤月几句。
唤月攥着衣料俏俏隐入人群之中,纪准略坐了片刻,才起身走到纪雅落水的湖边。
湖边此时还聚集着看热闹没走的少爷小姐们,见刚才救人的小姐去而复返,此时已换了身绯红色圆领袍,腰系镶蓝宝石革带。额前覆着二指宽的网巾,收绳的带子上缀着白玉珠,立身碧波湖畔,若非身是女子,真称得上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纪准吸引,但见纪准低头在木桥边走来走去,似是寻找着什么。
纪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桥边的一处木头缝中,摘下了一片衣料。
终是有胆大的姑娘走上前来,和纪准见了礼,问纪准可需要帮忙。
纪准忙拿出那片衣料,问那小姐可曾见过?
其他小姐们听见两人的谈话,也都纷纷上前来看那衣料。这衣料一看就是男子服饰才用到的玄青色。小姐们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
纪准神色凄凄然说到,“这衣料正是撞我妹子落水那人的。我这做长姐的却不能为她讨个公道。”
众位小姐见了纪准略带着英气的面容,此时竟有恹恹之状,不免都有些晃神。
而纪准同诸位小姐说话时,眼睛悄悄瞄着于婉婉。她见于婉婉看到自己时表情极其不自然,尤其是看到自己拿着的衣料时,更是显出了慌张的神色。
纪准心下便又笃定了几分,这时恰巧有和于婉婉相熟的小姐向于婉婉招呼道:“婉婉,你也来瞧瞧。”
于婉婉吓了一跳,忙假装镇定的走到了纪准身边去瞧那衣料。
于婉婉装模作样的去瞧那衣料,纪准忽然一翻手,钳住了于婉婉的手腕,于婉婉被她这一举动吓得惊呼出声。
纪准却笑得温良:“于小姐不必怕,我只是想问问你可曾见过穿这料子的人?”
于婉婉只觉得纪准钳着她的手似有千斤重,令她挣脱不开,她硬着头皮,草草的对纪准说了声:“没有。”
纪准却不放开她,侧身抵住于婉婉,压低了声音对她道:“钱表哥也没有吗?”
“什么?”还不等于婉婉反应过来,纪准忽的又放开了于婉婉的手。
一旁的永兴伯府的小姐看到了,就劝纪准:“阿准你也别太难过了,这牵扯外院男子的事,是没法一一查证的。”另几位世家贵女也劝她。
纪准这才叹了口气说:“事到如此,若是老天爷能将那坏人送到我近前来就好了。”说罢,又眨眨眼,似要垂泪。
众小姐见纪准这样出众的人儿竟如此,便都纷纷掏出帕子,准备给纪准拭泪。
正在这时,猛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喝:“不准欺负我表妹!我表妹女红可好了!我这儿就有她绣的帕子!拿去比比我表妹定是第一!”
众小姐都懵了,不知道这走上前来的黑胖少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表妹、女红、手帕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站在一旁的纪准忽然低呼出声,看看手里的布料又瞧瞧那少年的衣袍,瞧瞧衣袍又看看布料。
众小姐顺着纪准的目光也都看清楚了,这少年人穿的衣袍和这布料分明是出自同一匹布。
众贵女们齐刷刷的拿眼睛盯着那钱家少爷钱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