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准垂眸,拨弄着手腕上绕在一起的两个窄墨玉手镯,轻轻一笑。
“我今日,是随家中祖母来觉光寺进香的,倒是不曾听长辈们说起有诗会,想来也是不知情的。还是王夫人消息灵通,内宅妇人,竟是对郎君公子们何时办诗会、何处办诗会了如指掌。”
苏夫人也转头去看王夫人,王夫人脸上则一阵红一阵白的,正待开口辩驳。
纪准却抢先说道:“还是说夫人爱极了诗词曲赋?但凡有诗会雅集,王夫人就要闻风而动呢?”
几句话说下来,反倒把王夫人抢白的无话可说,闹了个没脸没皮。
苏夫人全程不发一言,待两人都不说话了,才对纪准说道:“原来国公夫人也来了,我正想去拜会,还要劳烦纪小姐帮忙引荐一二。”
纪准称不敢。
又聊了几句后,纪准侧了身子,目送苏夫人带着苏嫦离开。
王夫人想要追上去,这时候,一直跟在苏夫人身边的嬷嬷,上前来挡住了王夫人的动作,笑着说:“劳您今日陪着我家夫人逛了这许久,我家夫人也乏了,回去歇息了,王夫人也请回吧。”
王夫人听人家嬷嬷如此说了,更是其上加气,这一日算是白忙活了。
纪准再不去理会那王夫人,带着丫鬟们往自己的院落行去了。
待宁氏和崔氏听完经归来,纪准就将遇到苏夫人的事说了。
宁氏说:“苏大人担任都转盐运使数年,一直外调,这次回京述职,连他家眷都跟着回来了,怕是要留在京中的。”
几人正聊着,就有婆子来传话说苏夫人来访。
宁氏让人请苏夫人进来,苏夫人先拜见了国公夫人宁氏,又和崔氏见了礼。
苏嫦也上前来向宁氏和崔氏行了晚辈礼,宁氏和崔氏都各自给了见面礼。
纪雅纪雌也上前来见过了,苏夫人自是也准备了见面礼。
众人都一一拜见过后,宁氏和苏夫人才坐在罗汉床上聊了起来。
听苏夫人说起来,她此次来觉光寺,除了上香外,还是因着苏夫人的儿子苏岑,就在后山的桃林中参加诗会。
原来这个苏家大公子苏岑没有随父去任上,而是一直在国子监读书。母子兄妹几人多年不见,此番见着了就不想离开,是以苏岑来参加诗会,她便带了苏嫦来觉光寺进香。
长辈们聊着,苏嫦就和纪准姐妹坐在一处,纪准自是要招待的,同苏嫦聊了几句,发现苏嫦和其母不同,她答话时,声音轻细,人也有些腼腆,和纪雅倒是很像。
苏夫人母女只略坐了会儿就起身告辞了,这时候寺中也开始分派素斋。
宁氏年纪大了,只少吃了些煨嫩豆腐,崔氏也陪着进了些。
纪准姐妹三人倒是都遵从了寺中过午不食的规矩。服侍祖母用罢晚膳,宁氏遣了众人各自回房歇息,明日好好在寺周游赏一番。
众人谢过宁氏,具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