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还没下车,一双深邃的黑眸就牢牢地锁定了坐在大门口的安知忆。
她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正在哭。
他挑了挑眉,刚刚在宴会上怼安正时还那么强势,这会儿怎么就老老实实地被安家人赶出来了?
沈临渊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打开车门,长腿迈开,走到安知忆面前时,一股清冽的香气直扑安知忆鼻尖。
安知忆撇着唇,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
她脸上挂满了泪珠,宛若一个一碰就碎的白瓷娃娃,令人怜爱得不行。
“怎么是你呀,我还以为是爸爸,来带我回家呢。”那双清莹湿润的眸中,闪过抹明显的失落。
呸呸呸,她才不希望是安正,她就希望是渊渊宝贝!
“路过。”沈临渊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往别处看了眼,大手一拽,拎着安知忆站起来。
“他们,把你赶出来了?”
说到这,沈临渊凌厉的视线扫了眼安家大门里面,里面那些家佣还在搬着东西往外扔。
他虚眯了下眼,危险肆意。
好一个安家啊。
“嗯。”安知忆一脸受伤地点点头,说着就哭了。
她明明知道沈临渊误会了那些家佣还在扔她的东西,可她也懒得解释。
“我把他们当成家人,没想到他们根本不这样看待我。”
“现在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哪里也去不了。”她依赖地拽着沈临渊的衣袖,害怕得不肯松手。
沈临渊目光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他突然觉得爱哭的女孩也不那么讨厌了。
“我们家给你的千万聘礼呢?”他又从口袋中拿出手帕,动作生涩地替眼前的女生擦泪。
他还没有给别人擦过眼泪。
“被,被爸爸拿走了,呜呜呜……”安知忆抽泣了一下,委屈得哭声更大了。
虽然现在安正还没来得及下手,但前世这笔聘礼的确是被安正哄骗走了,她这样说,也不冤枉他。
“拿走了?”沈临渊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尽显狠戾。
可看向安知忆时,他目光又变得柔软。
“女孩子一个人晚上住酒店也不安全,你今晚先去我家吧。”
“别哭了,乖。”
安知忆姿态腼腆地往后退了两步,“这,这不太好吧?大家会说闲话的。”
“谁敢多嘴,我叫人割了他的舌头,别怕。”沈临渊去拉安知忆的手,想牵她上车。
安知忆却已经没了人影。
一转眼,她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副驾驶,朦胧泪眼感激地看着他:
“谢谢你,渊渊。”
“……不客气。”
沈临渊漆黑的眸子狐疑地看了安知忆一眼,可见她依旧这样软萌可怜,又怎么会套路自己呢?
他摒弃了心中错误的想法,专心开车。
安知忆依旧喜欢盯着沈临渊看。
什么话也不说,就一直这样安静地注视,挺叫人毛骨悚然的。
“别看了。”等红灯时,沈临渊空出一只手来,摁着她的脸转过去。
“要看,想你。”安知忆摇摇头。
她真的好想好想沈临渊。
前世每个计划杀掉他的日子,也在入骨地想念他,可自己却不能看他,不能碰他,更不能承认早就爱上他了。
沈临渊紧抿着唇,不让安知忆看出来他在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挺开心的。
沈临渊开车很稳,车子在沈蓬华府前停下,两人开门下车。
“爸妈今晚都回沈家老宅了,就我们两人,你不用太拘谨。”沈临渊走在前面带路,又回头看了看安知忆有没有跟上。
他见安知忆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地跟在身后,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沈临渊心脏某处莫名软了下去。
“嗯。”安知忆乖巧点头,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
嘿嘿,只有他们两个在家?
那她是不是可以和渊渊嘿嘿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