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琐珠有些茫然地一瘸一拐朝着外走。
她的脑海里空白一片。
痛感几乎要将她吞灭。
不知不觉间。
她似乎还走错路了。
下意识地走到了柳惜音侍候先帝时的寝殿。
她有些晕眩地抬头,脑海里浮现了柳惜音十五岁入宫时的音容笑貌。
那时的她才是真正的风华绝美。
现在…怎么会一步步到了如此。
忽然,仅仅几步之远的宫门吱吱呀呀地响了。
她浑身一颤,看过去。
一个女人隔着宫门,朝她笑。
那,那是冷宫!
是了,就是冷宫!!
那女人是谁……?
“琐珠吧……”
“你过来……”
那女人叫出了她的名字,还在轻轻唤她。
琐珠沉着脸色,走了过去。
触及这个女人的脸,她却大惊失色。
很远很远的记忆仿佛顿时激活了。
“大小姐!”
她下意识轻唤。
又立刻捂住嘴巴。
可眼前冷宫女人头发披散,容貌尽毁,像是五六十岁的苍苍老人。
哪里还能辨认得出是柳家的嫡长女,柳惜音的亲姐姐,夜国当年天下尊敬的皇后呢!
柳若音!
“本宫还苟延残喘地活着,令你很吃惊吗?”
琐珠不敢说话。
只想离开。
但柳若音却轻声道。
“你跑什么…”
“本宫的好妹妹待你那样地不好,你为何还要怕本宫?”
“本宫对你可是什么都没做呢?”
“身为我柳家的婢女,见到本宫却不曾跪下请安,琐珠你好大的胆子!”
琐珠镇定下来了,她绷着脸,学着柳惜音平日里的气势,“柳若音,你不过是一个废后,得先帝仁心,才能苟活于世上,别再摆什么架子了!”
柳若音闻言,眼神狠狠地沉了下来。
可半晌,她却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琐珠你真是跟着狗跟的久了,她的精髓便也学着了。”
“何必那么忠心呢。”
“——闭嘴!”琐珠打断了她,“如今二小姐已经不再是二小姐,她是众人仰望的太后娘娘,当今皇上的生母,我不允许你再多加言辞!”
柳若音讥嘲地笑了一下。
“夜棠…”
“柳惜音,夜棠的生母,是不错”
“但她真的只是把夜棠当作是她的孩子吗?”
“夜棠和…”
她的质问还没说出口,就让琐珠终是神情大变。
隔着宫门,琐珠把手伸进去,精准掐住她的脖子,看着柳若音,狠狠地警告她。
“闭嘴!柳若音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
“别把你的路给走窄了!死,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柳若音则是跪坐在地上。
铁链锁住了门,宫墙加高了许多,她的确,永远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她狠狠撞着宫门,锁链发出巨大的声音,但柳若音也只能看着琐珠离开的背影。
“呵。”
女人摔坐在地上。
柳惜音啊柳惜音。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刺进肉里。
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她什么也不求。
只是希望,柳惜音放过那个孩子吧,放过先帝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