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现在的夜棠和当初的夜堂,于他心里,早已截然不同。
离宫的队伍很长。
夜色漫漫,白天被黑夜掩去了光华,只余浅浅。
几辆马车里,各个人却都是神色各异。
夜棠扒拉开窗子,悄悄看窗外,那些热闹的场景,那些欢乐的笑意,和她之前看到的冷情截然不同!
或许,京城里的人,都是相信她的吗?
相信君主,相信更加美好的未来。
所以才愿意来参加国宴。
想到这个可能,夜棠便咧开了嘴,露出了嘴里的小虎牙。
看着夜棠笑,阿德也跟着笑。
但阿德双眼却是警惕,是紧紧盯着周边的各个形色各异的人。
现在热闹起来,他早就预见到了,毕竟花了钱。
但夜棠的安危,才更为重要。
夜棠几乎没有出过宫,好奇宝宝似的,安全起见,阿德应该把她的头摁进马车里别探出来了的,但他却舍不得这么做。
“皇上,前面就是朱雀街,您要落座的位子了,皇上可要坐好了。”
夜棠:“嗯!”
万嘉裕和宁伏寿的府邸本就在宫外,他们也是乐呵呵地往朱雀街赶。
对比起他们的喜气洋洋。
唯独有一辆马车,里面的气氛冷得几乎是要凝结起来。
柳惜音手里是没有穿上的‘护甲’,她应该穿上的,毕竟看到那些从小在民间里混着长大的城民,她只觉得和自己格格不入。
但棠儿的话,却叫她真的是好生伤心。
她可以不穿这些东西,她的初衷也是为棠儿好。
可棠儿眼里的嫌恶,她却是看得真切。
她不喜欢自己吗?
一联想到这个可能性,身为母亲的她,就觉得心如刀绞。
另一边的琐珠大气不敢出一下,直到柳惜音开口。
“琐珠,我,我做错了吗?”她没有用哀家。
此刻柳惜音眉间轻皱,在她的美貌脸庞上,却是更加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琐珠不敢说话,她知道,柳惜音实际是不需要她给回应的。
果然,柳惜音又抬起眼睫,“但,哀家只是希望她好。”
“是哀家心急了吧,或许,哀家很爱自己的孩儿啊,哀家与她一别五年,一时又怎能赶上她的变化呢?”
“哀家,等一等,再等一等吧。”
“等她适应,也等我适应。”
说罢,柳惜音定定地看看手里的护甲,把手中的东西丢在了一边。
态度显然:既是棠儿不喜欢,那不穿了。
窗帘轻轻掀开,她望着京城中热闹的场景,微微勾了勾唇。
……
锣鼓喧天。
还有歌舞表演,载歌载舞。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夜棠缓缓走向了专门给她准备的位置上,她与一众朝廷重臣如宁伏寿、万嘉裕等人的席位会略高于平民,也恰好这个高度能将眼下一切尽收眼底。
夜棠入席后,整整一条街望过去,都是她夜国的子民!
此刻,座无虚席!
夜棠虽身小,可众心捧月又怎能不显眼。
一时间,所有人都能看见那最高位上的人儿就是他们的天子。
夜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