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风伴蝶飞,和风托翼吹,陶醺醉,美人梦雕眉……”
——狼族古谣
狼和队长接到任务,要他们一同前往太阳树。那里住的是鹰部族的人,他们不像狼群一样光荣地生活在狼神加米尔赐福的米达草原,而是奇奇怪怪地信仰了鹰主凡穆,永世永生待在了太阳树。狼没去过,但他讨厌太阳树是写在了脸上的。阴暗得不太像一个加米尔赐福的孩子。倒是有点像自己家门前经常塞烟头的那个井盖,有趣的是他的眼睛正像那两个口子,泛黄又带有点黑,是真不好看。要不是还在路上跑动,我都得拍两个烟头进去。井盖就该“吱吱”两声,再有生气一点的冒点烟。
“队长,我们跑了这么老久,该到了吧?”
“小子,别不耐烦。你看见树了?还早得很,这才哪到哪。”队长都不怎么想搭理他,埋头赶路。“这次出了任务,我就带不了你了,无枝。”话里小有遗憾,可队长说得满是骄傲,无枝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只是默默跟在后面。整个草原上只有两只狼自由的奔跑,他们时舒展,时紧缩的躯体在太阳下尤为注目。
阳光和煦,风儿吹得令人发痒。正是春天,青草嫩得出水,花儿争相开放。那是米达草原最值得骄傲的时候,所有生灵在一瞬之间同沐浴在那样的阳光下,在那一刻,他们都是骄傲的。享受惬意和舒适,这一刻是大家的。没人来硬拉你去做事,你只为自己而活。
柔和的风,在米达草原上驰骋。花儿、叶儿,拿出各种颜色的绸子,夹着道,笑盈盈的欢迎。沙沙的站在原地傻乐。哦!我傻了,花草本是不动的吧,哈哈。
影子在草原上飞,就像天上的小鸟,轻巧而灵动。移动惊了睡觉的鸣虫。随着和蔼的阳光,缓慢的心跳,只是小小责怪几声,声音就又消失了。整个草原一下就又沉寂在春日的阳光里。留下两只狼和他们急促的心跳声。他们好像一点都不为春天心醉似的……一直在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鹰啸,破了天,止了风,连影子都吓得落了下来。像什么呢?淋雨的鸡,抽烟的狗,郁闷的人。无枝学了队长,显了人形。但他没看见树……
那天上的鹰看见了他俩,落了下来,把风压在地上。成了一个小小的气压。他俩用手挡了一会,又定了一会。过后只见一个鹰头人身,尖嘴利爪,以翅膀作手,翎毛风中微颤,夺人眼球的红棕色大鸟稳稳地落地。
待三人站稳,队长蹲地,仰头闭眼,像要狼嗥似的伸脖子,后又拍地三下向他行礼,先说话了。
“狼神加米尔在上,外使领命到此,特来见鹰主。还愿高民带路。”说着拿出了一根淡金色的羽毛。
无枝有样学样,不过他不敢说话,也没有东西可掏。那鸟见到这样,仰头振翅轻啸,借手看了金羽,收眼回去。风又吹了一会儿。
“外使免礼,鹰主已经恭候多时了,我是出来寻你们的。”礼毕了,他耸耸羽毛,笑起来,显得一点都不像猛禽。
收拾住了,三人一路,风继续吹,草木忙于晃动,竟抽不出时间出声,好像正参加一场疯狂的聚会。真的有东西在飞,可是影子再也飞不动了。
到了米达草原的边际,太阳树依旧看不到一点影子,虽然他没见过太阳树。路将断在一处天堑,渐渐的就更慢了。风更大了,那鸟一声刺耳的尖鸣,一时惊的天地无声,星云止步。倒是没什么,人有点晃而已,得缓缓。过了不大一会儿,众鸟齐鸣。有大的,小的,粗的,细的。交杂,盘旋,升上天际,像水里投入的糖块一样,最后化在了春的天空里。
安静一会儿,只见一道金光从山崖下盘旋而上。砾石崩裂,慢慢的一条小路出现在了峭壁之上。
“外使!要我护送你们……(下去吗?)”
“不用!”无枝冷眼一冲,抢话就说。化人后屈身一跳。飞一会儿。从容而迅速的把腰上双刀一解,转身右手一刺来抓壁,另一个劈石挡草。马上又收进腰间,竟顺着斗直的山崖向下跑,左突右闪,穿滑劈揍。后一会儿,登壁一跳,飞一般地出去20余米。挂在了山崖下的树上。竟无大碍。要不是收刀太快,没东西挡一下草石而被划了几个口子,那就只有接他的树能伤他。可他从小就和树亲近,据说他是树下出生的。也就这样,他本可以无伤下山,可不仔细看也没有什么,顶天了衣服有点脏。
作为狼的脾气还是有点的,他出了口气。很值。
“比鸟人给的路快了不知道有多少。”嘟囔了几句,拍拍打打,无枝又安稳地站在了地上。
“喂!我下来了!队长!赶快啊!”
队长只是晃晃头,他没注意到红鸟的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杂念。
“他一直是这样吗?”
“高民勿怪,狼神的孩子总是出人意料。我一定严加管教。”队长祈愿宽恕的语气一出,无奈地摇摇手,又回头看向他,“高民愿陪?”。
之后,一鸟一狼,走下了山崖。无枝已经枕着一堆果子睡着很久了。三人就这样到了太阳树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