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逐昔睡得迷糊,抬手摸上自己脸颊:“怎么了?”
“红了。”
他声调平稳,却像是燃了一盆炭火,这下她倒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烫。许是觉得这话说得孟浪,了安自己也不禁红了脸。
这要是换旁人看见,无论是了幸还是路平儿,都只会觉得这俩人脑子有问题。见天不知羞的睡在一起,竟还会脸红。
她飞快爬起来洗漱,从井里提出冰凉的井水来往脸上泼,好不容易才觉得脸上的温度下去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
“为什么不接受祝郎令的提议。”
“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上这么多帮派时有摩擦却又相安无事吗?因为我们都是在讨生活,虽然会有大动干戈的时候,但不管怎么打,有几个帮派被吞掉,整个江湖都还是和平的。
我们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做事的时候多少会留点余地,时不时互惠互利,大家都能活下去。如果朝廷介入,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
就像荆竹门,老花刀用官府的人撑起了荆竹门,抢夺地盘和资源,这本身对其他帮派来说就是一种不公。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荆竹门也熬不下去,我让林铄把单子给他,只是加剧了其他帮派对荆竹门的嫉恨。
而祝策正好需要借我的手来把老花刀背后的人捅出来,所以才会给你那些证据。
我承他这份情,是因为老花刀将主意打到黑山石身上,但如果我跟他合作,黑山石就是下一个荆竹门,我不能用我家人的命去成全他想要的正义。”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了安可以理解。其实黑山石的处境和都城王家差不多。了安身为侯府嫡长孙,自小被送到寺庙,就是为了躲过朝廷和家族中的纷争。
他们只是位置不同,想要的结果是一样的。
本以为了安会反驳她,没想到他只是安静听完,并未对她这番话发表什么意见。
“第二个问题,昨晚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柏逐昔直接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话回得磕磕巴巴:“我没有生气。”
怎么好意思承认是被自己蠢到了。
了安探究似的端详了她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以后有话要当时说清,不要让我猜。”
完了,这样一本正经教育人的了安更可爱了,柏逐昔觉得自己的脸又要红了。
将桌上的书拢了拢,全扔到他怀中:“快走吧,记得帮我抄完,我要补觉了。”她往床上跑,直愣愣将自己整个摔到床上去。垫子软,她还弹了两下。
了安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经书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人,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