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佣兵七十人来,如今只剩三十人回,活着回去的人背着同伴的尸首,此刻心中是悲痛凄凉,没人说话。
疯丫头看见这么多具尸体,心中惶恐,贴紧云亦。世无双不出手的时候,和普通人无异,跟着疯丫头身后。
行及十来里,疯丫头轻轻拽了拽云亦衣袖,双眸带着些许委屈,不消说云亦也知道她累了,于是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在此扎营,明日再出发。”
经此一难,沙城佣兵视云亦如神,此刻在众人心中即便是世无双的地位也不及他,纷纷称是。于是,放下背着的同伴,扎营,生火。
疯丫头自不必说,扎营这种事是做不来的,而世无双,仗着仙界修为,从来都是就地而席,从未搭过帐篷。二人都由云亦代劳,好在有老吴帮忙。
半个时辰后,疯丫头敌不过上眼皮,躲进帐篷睡了,临睡前仍在嘱托云亦:“在外面守着。”云亦答应。
沙漠的夜冷清,一天在生死关头经历了这么多次,沙城佣兵无法入眠,围着火堆饮起酒来,偶尔也掉了几滴眼泪。
世无双闻见酒味,凑了过来。老吴从洪劲的戒指中取出几坛子“醉千年”递给世无双一坛,世无双道:“多谢。”
老吴苦笑道:“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公子不必谢我,这酒的主人已经听不见谢了。”
世无双闻言,一时恍然。
酒能使人一时洒脱,沙城佣兵饮多了酒,醉意逐渐掩盖住悲伤,聊了起来。“你们看见洪劲那一刀没,当真快的看不见,凌志这个狗贼死的不冤。”
老周道:“我看见了,快!十步之内,必死无疑。”
二毛借着酒劲骂道:“这狗父子俩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老狗让独腿一刀给杀了,小狗却因为鸿昌保住了一命。”
混子身边的大欢道:“小狗恐怕也活不长,张兄弟临走之前说的话足够鸿昌杀了他。”
“真这样才好呢。”二毛笑道:“哈哈哈,张兄弟真的高明,鸿昌最后看着小狗的眼神,小狗慌的不行。”
云亦饮了一口,恨道:“这厮心肠歹毒,可惜不能亲手杀了他。只怕他巧舌如簧,颠倒黑白,鸿昌未必能相信我的话。”
“那就要看老天怎么安排了。”老吴起身,将手中的千年醉缓缓滴在沙上,以祭逝者:“生死有命。如果老天真的要留这等恶人在世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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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有感而发道:“不如把兄弟们就地葬了吧?”
“也好。”老吴道:“葬在哪儿不一样呢,我等在这沙漠讨生活,说不定哪天就跟着去了,到时候有没有人收尸还不知道。”
众人说干就干,挖坑的,猎刀刻碑的,顿时忙的热火朝天,最令云亦动容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储物饰品中都备了不止一口棺材,显然佣兵对自己的结局早有心里准备。此刻用来埋葬逝者绰绰有余。
将逝者放入挖好的坑中,二毛负责立碑,一一问其姓名:“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一直叫他大傻。”佣兵答道。
二毛恭谨的用猎刀一笔一划将字刻好,竖碑后,道:“埋。”
混子一掀接着一掀,用沙子埋葬了一个猎怪的好手。
“这个呢?”“郑齐。”
………………
云亦看着白幕雄的尸体,对二毛等人道:“白老大的尸首我想带给十娘。我答应过十娘,撮合她和白老大,如今人没了,尸首带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老周道:“就该如此,十娘等白老大等了三十年,她最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