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看不到头的石子路,皎洁月光洒落下来,宛若天上银河。若是哪个文人雅士瞧见了,定会雅兴大发题词赞美。可倘若你不停歇的走了一天,粒米未进。即便景色再美十分,也无心欣赏。
云亦便是这个苦主,他走了一天,片刻未歇,粒米未进。对于这皎洁月光,他虽然无心赞美,但也十分感激。因为有这皎月,他才不至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前进。
昨夜伐魔剑出世,他与酒颠分离,留下一份十六字的信,又在挚友老白家门口留下一包银两,便离开了穆可镇,踏上了一切都未可知的修炼路途。
苦修第一天,云亦几乎从小杨村走到了出云森林,从太阳未升走到月亮高挂,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只有一个方向——西南。身体的劳累和离家背亲的心酸都让他不堪承受。
他形单影只,和他作伴的除了当世至尊的伐魔剑,就只有剑内的剑灵了。
先前,他离开时不知如何面对萧玲。这剑灵帮他留下一封信,字字如出他心,所以仅仅在相处的第一天云亦就接受了她。甚至,替代了一部分酒颠在他心中的位置。
云亦从穆可镇出发去寻遍布大陆的六颗灵珠,就如同井底之蛙终于跳出了井,眼前的世界不止“大”能够形容。他不知道将来要面对什么,无论是神奇的剑魂,还是难测的人心,他都尚不能懂,万事只能依仗这个刚认得的“欣姐”。
刚出发时,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变成了话痨,不断和赵欣说话。
“你是怎么听见我说话的?”他想到她身在伐魔剑内,好奇问道。赵欣道:“你与伐魔剑一体,而我是伐魔剑的剑灵,所以能听到。事实上,即使你不说出声来,我也能知道。”
云亦试了试,在心中默念:“欣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能。”
“好厉害!”
“嗯。”
“欣姐,你以前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爷爷的?”
“你爷爷以前名气很大,与‘剑圣’和‘多情公子’齐名,人称三杰,我知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以前是什么人?”
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但云亦江湖阅历尚浅不知避讳,又将她当成了依靠,所以一心想了解她。
赵欣不发一言。
“欣姐,欣姐?”云亦心中连叫两声未得到回应,以为赵欣听不到,第三声叫出声来:“欣姐……”
这个问题,赵欣初从伐魔剑出来时,酒颠也曾惊讶的问过:“你为何会变成剑灵。”
她苦苦一笑,道了句“造化弄人,苍天无眼”。酒颠与她同病相怜,深知这八个字实是最痛苦最无奈最委屈的话,心中不知有多少辛酸苦水却无法倒出,才会说出这八个字。所以与她相视苦笑,没有再问。
云亦并不这般识趣,他继续追问:“欣姐,你怎么不理我?”
“欣姐,你休息了吗?欣姐。”
赵欣终是不答。
起初赵欣念在云亦离开故乡,又被他与意中人分别时的不舍打动,有心安慰才搭理他几句。可是他话越来越多,让她颇感烦躁。
她和云亦完全相反。云亦是第一天离开亲人,初尝孤独的滋味。甚至连孤独都算不上,毕竟还有自己和他作伴。而她,已经在那个说不清楚是哪的空间,暗无天日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