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房间里的其余人都在机械地校对者库存,丝毫没有反应。
他们一件件地拿出这些登记在册的库藏,在王曦父母的见证下拍照留档签字。
除了王曦之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此刻房间里还有一段灵魂的弥留之语。
王克厉这时也露出担忧的目光。
“小曦,如果刚刚我说的这些废话,你都能够听到的话,那就证明你之前的半收容联系还在,那么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了。”
“如果你想活命。”
“第一,保密项链,你无法想象这些年来是什么人在寻找它。”
“第二,完成收容,那时的你就能够变回一个正常人。”
正常!
这个词就如同黄钟大吕,深深地敲入王曦的内心深处。
“第三,关于十五年前那天的事,其实还有更多的秘密,只是我无法再说了。等你完成正式收容之后,再来此处,我会告诉你完整的真相。”
“最后。”
此时大伯王克厉的脸色本来就因为幽魂的状况,早就无比苍白,到了这一步更像是魂飞魄散,躯体已经慢慢透明。
“答应我,做一个正直的人,好好活着。”
说罢大伯王克厉艰难地递出一根手指,上面正挂着那一串“半神巫妖的馈赠”。
手指松开,项链下坠。
下一瞬间王克厉的身影便化作无数泡沫般的微小光球,飘散开去,无影无踪。
王曦还不待走前查看,忽然觉得胸前衬衫的口袋一沉,紧接着这份重量便消失无踪。
他默默做了一个双手插在胸口前的环抱的姿势,尽量自然地摸索着这个刚刚有异样感的衬衣口袋。
平时他根本不想在外界暴露自己萎缩的左手,可是为了感知到右袋,已经顾不得了。
然而,空瘪,无物。
明明刚刚感觉到的。
可现在去哪了?
这种命运难得垂怜,随即又飘散的恐慌感紧紧包裹王曦。
就好像中了彩票可又找不到了,比没中还要让人无比懊恼而悔恨终身。
统计人员所念叨那一张长长的登记清单,也即将接近尾声,用不着几分钟,书房的大门就会被重新落锁。
此后二十年不再开启,成为他以后的禁地。
只剩几分钟了。
摸不到衬衣口袋里藏物的王曦,却已经能够摸索到急剧跳动的心脏声。
紧挨着他的两位工作人员,也撇过头来,警觉了起来。
王曦则是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语气平缓道:“呆久了有些闷。”
说着他便舒张性地转动头颅,仿佛要放松一下筋骨。
然而,他马上便僵硬住。
除了右眼作为仿生眼机械无法转动外,左眼中的瞳光都落在了书柜上的玻璃推门上。
镜面透光,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藏书内容,但靠着些许的反射性,王曦还是能够看到他们七八人的身影。
也包括他。
玻璃面板上,他的衬衣口袋鼓鼓地,仿佛塞进了一包东西。
原来他已经得到了那条“半神巫妖的项链”。
就在镜子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