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可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帛书现出字来,却被这冒失鬼给毁了,确定真是这儿吗?”
女子约摸十六、七岁,一边小声咕哝着,一边瞪了旁边年龄相仿的少年一眼。
那少年只是红着脸,却不做声。
木梓焱有些头大,自从木府地牢救出赵恒交由辛星照料,这丫头便仗着帮赵恒解了毒,以救命恩人自居。
不仅对蓉城酒楼第一次见面时的小摩擦耿耿于怀,对赵恒各种揶揄讽刺,还总把赵恒当小弟使唤,一会帮她配药,一会帮她抓虫的。
好在赵恒虽个性要强,却也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辛星虽然嘴巴厉害,常常得理不饶人,但却是真心实意关心他,倒也不在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本就家门败落,又因着家族祖传的帛书被江湖势力觊觎,不得已才和玉娘逃往蜀中寻求银姑相助。
没想到还未见到银姑便被花亦雪设计擒住,吃了不少苦头,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玉娘。
银姑虽然在中原和赵家也甚为亲厚,但毕竟是长辈一代的熟络关系,赵恒自己并无太多感受,反倒是年纪一般大的辛星,不仅在他中毒时亲自照料起居,帮他解了毒,还不时提点他关于医理药性方面的认识。
这些日子被辛星指使着捣鼓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解药毒药,忙碌起来也渐渐冲淡了丧亲之痛。
从心底来说,他对辛星的感情有些复杂,从一开始酒楼见面对这个趾高气扬、大放厥词的姑娘非常反感,到后来被细心照料时的感激,和对她精通各种医药毒蛊的佩服,再到现在,被怼的多了,竟生出些异样的情愫来。
“那金字帛书本就是阅后即焚,你自己急功近利,没做好准备就用药水显形,怎么能怪别人。”
木梓焱眼眸含笑,看着赵恒对辛星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忍不住帮他说了两句。
辛星语塞,唉,公子说的勉强也算是大实话。
她有些气恼,让赵恒帮着把帛书浸了特别调制的药水,刚现出字来,大家只看了一眼便毁了,现在只能凭着印象寻来这里。
不过帛书本就是赵家之物,人家赵恒都没说什么,自己好像是有些急躁了,她俏皮的向赵恒眨眨眼,一溜儿跑到祭台圆石前。
“公子,这个石头有些古怪。”说话间便要用手去摸圆石。
“别去碰它!”赵恒已经飞身去扯辛星的手臂,这一扯的急了又用力过猛,竟把辛星拉的一个趔趄不稳,向赵恒这边倒过来,他只好用双臂护住,把辛星抱了个满怀。
两人霎时脸都涨的通红,赵恒愣了一下,赶紧放开辛星,后退一步,“对不住,那圆石不可直接碰触,会引发幻声。”
他指了指祭台右上角岩壁上嵌着的一个白色的长条状凸起物,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块颜色发白的石头。
“那是龙笛,用火龙的第九根脊骨所制,风吹过或者以圆石控制,会发出致幻的声音,音由心生,每个人听到的幻音却都不同,这个祭台与赵氏先祖的祭台极为相似。”
辛星哦了一声,平时古灵精怪的姑娘这会儿却低垂着双眼,嘴上应着,心思早已飘去九霄云外,方才跌落赵恒怀里,闻到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没有花香的芬芳,不似果香的甜腻,又不同于药草的甘涩,却让人觉得温暖宁神,她回味着,脸上的绯红久久不散。
木梓焱瞧着辛星魂不守舍的样子,暗笑,辛丫头春心萌动还不自知。
“阿楚,你去瞧瞧那圆石。”木梓焱朝身旁的另一少年做个手势,眼睛却瞥向了祭坛深处的穴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