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撞到南竹的一刹那,一个黑影闪过堪堪托住木檀,自己却被极大的力道撞向竹枝,细细的竹枝穿心而过,血水顺着竹枝滴落在地上,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不自量力!”花珈不屑的甩了甩衣袖,似是要甩去刚才碰触之间沾染的气息。
木檀连滚带爬的过去,扶起木安残破的身体,呜咽着不断呼唤:“木安……”所触之处却已了无生气。
她的帷帽早已不知所踪,一头乌发散乱的披在脸上,却遮不住满脸的泪水和血污,木檀目眦欲裂的盯着仇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花珈,你今时之恶,来日必会以百倍千倍的痛苦偿还,我木家诅咒你,生生世世永坠烈火地狱,受尽焚烧之苦,万世不得解脱!”
“花珈你……”
“家主的名字岂是一个贱婢叫得的。”一阵清冷的声音飘过,说话间,一条素织白绫绕过木檀脖颈,她大睁着双眼倒了下去,地上只余两具温热的尸体。
只见一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施然而来,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绝色丽人。
每一处五官都极为精致,放在一起更是恰到好处的和谐。
只是,美则美矣,韵犹未也。
就像是一副完美的画作,着笔之处均细致入微,落色饱满,找不到一丝瑕疵,却美的没有灵魂。
“珈儿还是怜香惜玉,对叛族男子可不见你这样手下留情。”
女子朝着花珈走来,脸上不辨喜怒,声音却透着一丝醋意。明明看起来是二十四、五岁花信年华,可声音却似和年龄相差甚远,听起来要成熟许多。
“母亲!”花珈见了来人,并不惊讶,“倘若木檀能聪明些,紫衣部便也可归附的心服口服。”
听到花珈的称呼,女子显然极为不满,目光凌厉了起来,“早说过我不是你的母亲,当年嫁入木家,不得已才以母子相称。”
花珈略一犹疑,随即向着女子绽开了笑颜,眼波流转,暗含无限柔情,有着一股让人惊心动魄的魅惑。
这笑容让花亦雪倏地晃了晃神,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她微微颔首,嘴角已不自觉浮起一抹羞涩。
“五日后便是你我大婚之日,我可不想让木家余孽扰了兴致。”
“放心吧,木家四部皆已被控制,银姑一个外人能翻得起什么风浪。”花珈轻轻挑眉,“况且,她的几处庄子早在我掌握之中。”
花亦雪闻言,眼中流出光彩,走近几步停在花珈身旁,“我听说,那五岭李公子也来了蜀中。这人不知底细,珈儿可要多留心着点。”
花珈点点头,伴着花亦雪一同走向她来时所乘的软轿。
在轿帘放下的那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蓉城临涣街以彩石铺地,周围小巷深幽,大大小小的茶馆、茶舍有二十多家,而最负盛名的还是坐落在临涣街正中心的不二茶庄。
要说“茶好不如水好”,这主要与泡茶用的水有关。水有天水、井水、江水、湖水、泉水之分,而茶对泉水、天水情有独钟。
不二茶庄后院里有一眼龙须泉,即便是茶梗,只要经龙须泉水的沏泡,也会雾气结顶、色艳味香、入口绵甜。
不二茶庄的主人莫爷在城郊西岭雪山有一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黄香梅,黄香梅花瓣很特殊,有重瓣和复瓣,每到西岭落雪时,莫爷便遣人去收集梅花雪,以瓷瓮盛放埋入地下,隔年取出烹茶,更是轻浮无比,回味无穷。
有得天独厚的泉水和雪水,不二茶庄便成了蜀中闻名的品茶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