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皇帝若是让我打,我会不会一个没拽住缰绳,从马上摔下来?”
……
景熙帝就在不远处瞧着二人耳语,偶尔只言片语飘来,更多时他只是瞧着二人脸上的小表情有些想要发笑。他这个二女儿素日文静少言,不似安伦与他亲近,也不如寿昭爱撒娇,他自认是有些忽视了,不曾想也有这般小女儿家的模样,怕是这些时日被林家那个小妮子带的。
初见时小姑娘明明不大乐意陪他,却聪慧地研判出了他的身份,故作淑女模样,却在用膳时漏出些马脚,及至选秀时,瞧着马虎,实则大智若愚,便是这几个月在宫中,他虽未时时见着,却并非不知晓她每日作息行事。他有时在养性殿批折子累了,停下时便不由自主琢磨这丫头在做什么,想什么,他不常去红李宫,是瞧出了小丫头实则抵触却不敢违抗,甚至她与平元那一番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对话他也知晓,他久未品尝收服人心的乐趣,不,这个小妮子无心,他便是要给她一颗心。
好在景熙帝并未如林玉担心的上来就让她跟着打马球,而是先指点了林玉一些打球技巧,景熙帝是不错的马球师傅,林玉也不笨,她又本就懂骑术,因而倒是很快便能上手。
正此时,有宫人前来禀报,说是郭家夫人小姐来了,贤妃请平元公主一叙。
“既是你姨母与表妹来了,就去说说话吧。”景熙帝开了口。
“是。”平元公主下马行了礼,“那儿臣便同林小姐告退了。”
只是不待林玉下马行礼,景熙帝摆了摆手,道:“这才教了一半,你自个去吧,告诉你母妃,朕晚膳去她那用,当是给郭夫人接风。”
平元公主无法,只得应了一声,告退离开。
林玉眼睁睁看着平元公主离开,她也想一同走,现下的情形着实有些尴尬,总有种自己在人家女儿跟前跟人家爸爸约会的感觉,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偷情?
呸呸呸!
林玉咽了咽,握了球杆与缰绳的手格外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更寻不出什么话头来。
忽的手背一暖,林玉下意识扭头看去,景熙帝已策马到她身边,握着她攥着缰绳的手,道:“握缰绳的手不要太紧张,放松些,马也能感受到。”
林玉胡乱点了点头,虽说贤妃喊平元公主过去的理由很充分,但林玉总觉得是景熙帝搞得鬼,一时又琢磨不明白,现下她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景熙帝感受到林玉渐渐放松下来,便也收了手,林玉心下诧异,她本以为方才景熙帝的举动是故意的,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摆正心态,林玉便只当景熙帝是马球师傅,倒也认真听起教导来。林玉仗着自个骑术还算不错,胆子倒也大起来,在试了几番击球运球都能较好的控制后,便渐渐控马加速,小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到底是林玉聪明,当真这样快便上手了,还是林玉藢这具身子实际上本就会打马球,林玉一时倒也像模像样的,与景熙帝打起了对战。
林玉这点小身手在景熙帝跟前自然是不够瞧的,他不过是陪着小姑娘玩闹罢了,若他动手,又有何人能从他的月杖下将球抢走?
乐极生悲,林玉下腰击球时,因有些着急弯身的幅度大了,加之她马速打得快,霎时间便自马背侧滑,眼见要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