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艳梅花去半个多月的工资,买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内心无比忐忑地跟着齐保平来到齐家。
这天正是周日,齐有恒也在家,和齐老爷子坐在婴儿车前,逗着刚刚睡醒的双胞胎。
齐保健去滨城找齐保安买车了。
赵文静和鲁秀芝头碰头一起讨论着婴儿毛衣的款式。
十一月的嘉阳已经很冷,他们骤然进入温暖的房间,邹艳梅的眼睛瞬间上了一层白雾,她连忙把礼品交到齐保平手里,迅速摘下眼镜擦镜片。
两人一进门,家里安静了一瞬,只听得婴儿稚嫩的咿咿呀呀声。
不知道为什么,邹艳梅紧张的心忽然松了一下,差点掉下眼泪来。
鲁秀芝只抬眼扫了一下,继续织毛衣。
“爷!爸妈!我带艳梅来看你们了!”齐保平也有些拘束。
邹艳梅挨个叫人:“爷爷,齐局长、鲁姨!”。
齐老爷子哎了一声,齐有恒也说:“来了,小邹。”多的也不敢说。
鲁秀芝还是没吱声。
赵文静从婆婆身边站起来,热情招呼,“邹老师来了,快进屋!”
邹艳梅换鞋,齐保平将礼物放到桌子上。
“邹老师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呢!”赵文静笑着说。
“就是一点心意。嫂子,你们叫我艳梅就行。”邹艳梅笑着说。
“好,艳梅,来,坐沙发上吧!”赵文静指着鲁秀芝坐着的长沙发说。
“不不,我坐凳子就行。”
鲁秀芝忽地起身,到厨房去了。
邹艳梅正要坐到门边凳子上,让鲁秀芝惊得不敢动,尴尬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齐保平脸都皱了,不满地看了父亲一眼。
齐有恒咳了一声,也不看儿子幽怨的眼神,自顾自逗着孙子孙女,他哪知道老伴怎么回事啊,明明早已答应了老三和艳梅谈对象,还邀请她来家吃饭,哪料到她会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呢。
齐保平叹气,跟到了厨房,扯扯鲁秀芝的一角,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妈!”
鲁秀芝深吸一口气,她高估了自己,当门开了,邹艳梅一出现,她还是心里堵得厉害,一想到后半辈子还得经常见到她,就更堵了。
“手拿开!”鲁秀芝拍开儿子的手,“正忙着呢,我还得给贵客做饭呢!”
齐保平呵呵一笑,“妈你辛苦了!我帮你做饭!”
“滚滚滚,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净想围着锅台转,有没有点出息?生你出来,就是图你给别人做饭的吗?”
“我不管别人,我只给我妈做饭吃!”不得不说,毕业后齐保平在林业局确实改变了许多,学校学生会的工作,跟真正的社会还是差别巨大,自以为已经看破人情世故,实则狷介清高的齐保平,还是在上班之初狠狠跌了两个跟斗,还是代局长照顾他,才算安稳度过最初几年,人学乖了许多。比如现在,也能扯下面皮,跟母亲撒娇了。
放在半年前,他都无法做到的。
齐保平回了客厅,对邹艳梅使了个眼色,邹艳梅虽惧怕单独面对鲁秀芝,但还是立刻起身,要去厨房帮忙。
就见赵文静将那个深蓝色的婴儿车推到她跟前,“艳梅,你帮我看孩子吧,我去厨房帮忙。”
“啊!我去吧嫂子,你看孩子!”邹艳梅坚持要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