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秀芝噎得一梗,“爹也不想让我管老大的事儿?”
“你婆婆要还在,我就不说这些了。保健是老大,你得让他学着拿主意,就算吃亏,你也得让他拿主意。你看保良,他娘给惯得没个样子......”
鲁秀芝对公公拿齐保良跟自己儿子做比较很是不满,但也没敢表现出来,只说,“俺保健可不是那样的孩子。”
“保健倒是真好样的。现在他指定是遇到难事了,仨孩子要养,以后开销更大,还能回回跟你伸手要钱吗?他几个兄弟都过得比他好,当老大的能心甘吗?”齐老爷子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唉,我老了,管不了你们的事儿了,我可不多嘴了。”
鲁秀芝欲言又止,看沈梦昔在看她,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就你能作妖!”
“奶奶别打!”乐乐抱住沈梦昔的腿,这回没哭,但也离哭不远了。
鲁秀芝叹口气,“唉,就是干活的时候,我不是多余的。我生了他,养了他,临了一个个都不能说不能打。”一扯乐乐,“走吧,小祖宗,让你老姑好好学习,将来还考大学呢!”
晚上,齐有恒回来的比较早,鲁秀芝又跟他絮叨了一番,这两年齐有恒的观念也改观了不少。“停薪留职,又不是开除,就让他试试去,省得一辈子都惦记是个事儿,好了孬了,都是他自己受着。”
鲁秀芝彻底没辙了,“老四也不知道在哪儿呢,十来天没打电话了。”
“在哪儿都一样,都不会让你省心的!一对双儿还不够你操心的,还惦记老四?”
“你们男的哪懂啊,再不省心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没有一天不惦记的。”鲁秀芝忽然又想起来一事,“我跟你说,宝珠这孩子又作妖了,她说她有钱,要借给她大哥下海做生意,你问问她去,她现在有多少钱?”
“嘎哈让我问,你自己问就得了呗!”齐有恒说完到前屋看看齐老爷子,又逗逗大孙子,在女儿房间门口看她在灯下学习,就说了声:“珠珠注意眼睛啊,早点睡觉!”
回到自己的房间,见老伴还坐在床边瞪着他。
“啧,孩子都大了,咱就别管那么多。你看珠珠打小多稳重,啥时候办过错事儿?给老齐家长了多少脸面,你怎么就盯着孩子那点缺点没完没了呢?”
“一屋子都姓齐,你们就欺负我一个外姓人。”鲁秀芝不敢大声说,咬牙说了,眼泪都要掉下来。
“鲁秀芝同志,你这么说,可就昧良心了,谁不知道,我们一帮姓齐的都在你的领导之下,拥护在你的旗帜周围,甘心听从你的调配!”
鲁秀芝扑哧一声又笑了,“不稀搭理你!”
“我跟你说啊,以后,你就把精力多放在照顾咱爹和三个孙子上,多放在你老伴我的身上就行了!”
“我......”
“你什么你,你这些年,只顾着儿子姑娘,顾着孙子孙女,完全忽视了我!”齐有恒说完,老脸有些发烧,但是今天三儿子请他喝酒,哭着恳求他,他是满口应承了的。
“我没有......”
“没有什么?这一大家子虽然都姓齐,但是!可但是!只有我,才是陪你一辈子到老的那个人!”说到这里,齐有恒已经完全解放了天性,在三儿子打好的草稿基础上,擅自发挥起来。
一辈子没听过情话的鲁秀芝满脸通红,带些哀怨地说:“我,我是咱娘相中的,又不是你得意的那个人。”
“啥?你说啥?”齐有恒勃然大怒,“明明是我先相中了你,年轻面子矮,不好意思跟你说,后来听说还有人要去你家提亲,赶紧回家求了咱娘,让她替我去说亲的!没想到,一起过了三十多年,你竟然这么说我!”
齐有恒伤心欲绝,咣当躺到床上,蒙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