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小战士轰然倒地,穿着军大衣的左胸口被打了一个大血洞,迅速渗出鲜血来。
“别动!都老实儿地!”公鸭嗓大喊。
他弯腰一把夺过战士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右手用手枪朝乘客比划着,向驾驶位走去,乘客纷纷惊叫着向两边躲闪,沈梦昔抱头蹲下,她看到李主任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一下从机器盖上站了起来,躲到车窗边,司机孙师傅也一动不敢动。。
战士挣扎着动了一下,圆睁双目。
地上的鲜血,躺到了门边座位乘客的脚边,那人惊慌地抬起脚来。
检查站里又传出几声枪响,车里有女人尖叫着哭了起来。
“闭嘴!”公鸭嗓回头喊。
那女人像被掐了脖子,立刻收声。
公鸭嗓从沈梦昔身边走过,站在她前边的闫峰慌忙向旁边又挪了两步,公鸭嗓反手扒拉了他一下,脚下稍一停顿。
就是此时!
沈梦昔左脚迈出,双手搂住公鸭嗓的小腿,腰腹发力,带动双臂,骤然向右后方一拉,公鸭嗓毫无防备之下啪的一声,脸砸到地上,手枪步枪都跌落出去,一直滑到李主任身前。
沈梦昔顺势骑到公鸭嗓背上,迅速将他的两手反背过来,卡到自己的膝盖上,两手搂起他的下巴,喊道:“捡起枪!谁有绳子!”
公鸭嗓无法出声,不能动弹,双脚徒劳地踢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乘客们呆愣了足足三秒钟,还是李主任先反应过来,一把捡起手枪和步枪,又有人解下鞋带来,帮着将那人绑住。
关卡站岗的两个战士迅速上了客车,大喊着:“马胜利!”
沈梦昔跪在血泊里,飞快解开马胜利的大衣和军装,发现子弹正打在心脏位置,她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迅速撒上止血粉,摸着他的手腕,大声对那战士说:“你挺住!一定要挺住!我可以救你!”
又冲着孙师傅大喊:“开车!到最近的医院!”
战士也大喊:“快开车!开车啊!”
孙师傅哎哎地应着,连忙打火,客车后面还拖着吉普车,一时无法调头,一片混乱的检查站里又冲出几个战士,端着他们没有子弹的半自动步枪,围住客车,孙师傅跟他们语无伦次地说着车里的情况,又有战士冲上了客车!
那个叫马胜利的战士嘴唇蠕动,看着李主任的方向。
“枪!”沈梦昔大喊。
李主任飞奔过来,沈梦昔拿过步枪,将枪放到战士的怀里,沈梦昔似乎听到他安心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猛地抽搐了一下,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马胜利!马胜利!”几个战士嘶吼着,嚎哭着。
一人拖过公鸭嗓,一拳打到他的眼睛上,公鸭嗓惨叫一声倒在过道上,那战士又去抓李主任手里的手枪,李主任慌忙退后,“别别别,还是交给公安局处理,犯不上赔上你自己!”
那战士懊恼地又狠狠踹了公鸭嗓几脚。
沈梦昔蹲在战士身边,攥紧拳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死在她眼前了。
战士的步枪里并没有子弹。
持枪检查,只是一种仪式,或者说是一种形式,只起到震慑作用,但对于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步枪又何尝不是战士的催命符。
客车开到汤县医院,医生无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下车走向后面抬过来的两个担架,上面是一个负伤的战士,和已经被击毙的另一个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