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一脸你别拿好话哄我了的表情,“我爸说了,不听话就揍!”
大家又笑。
鲁秀芝说:“以后小哥俩都是大城市人了,将来再找个上海媳妇儿,等你两口子退休了,也都跟回去,多好啊!”
“我可不去!住鸽子笼得憋屈死我。”翟丽君嫌弃地说。
“你就矫情吧,大城市谁不爱去啊,我去了一趟哈市,都觉着好呢,上海还不定多好呢!”鲁秀芝去了一次哈市后,足足半年多,开口必是哈市。今天是又想起来了。
翟丽君就笑,瞄了一眼张险峰说:“上海媳妇可都不好伺候,都不做家务,男人的钱都上交媳妇儿,哪像咱们东北女的这么好糊弄啊!”
“是啊,上海女人可不如东北女人好!我就是有福气有眼光,才找了东北老婆!将来我的两个儿子,也让他们找东北老婆!”张险峰求生欲极强地马上表态。
“唉,这孩子找啥媳妇儿,咱能说了算吗?这都啥年代了?谁还听爹妈说话啊!”鲁秀芝终于忍不住了。
齐保平立刻低下头去。
眼见气氛生变,沈梦昔从赵文静怀里抱起乐乐,一把塞给鲁秀芝,“乐乐找奶奶去,让奶奶喂你吃鸡蛋糕,好不好?”
鲁秀芝怀里坐着沉甸甸香喷喷的孙子,忽然忘了刚才要说什么,自动放下筷子,拿起了孙子的勺子,脸上绽开菊花般的笑容,“哎?乐乐要吃糕糕啊?让奶奶给乐乐吹吹,米啊米啊,真香啊!再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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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阳县人口少,县体委直属的体育队,总共也就不到七十人,大部分是田径队的,还有一些是篮球队、排球队的,还有两个速滑队的,射击队加上沈梦昔现在是六个人。
三九寒天的,也没有室内训练场所,体育队队员每天天不亮就要到体育场跑步,沈梦昔当然也不能例外。
跑前热身时,有个叫冯秋梅的女生,看着沈梦昔的小个子,打趣她:“我们都是图个考试加分,你说你一个尖子生,跟我们累死累活的图个啥啊!”
“图个痛快!”
“痛快什么?”
“打枪啊!”沈梦昔比了个手枪的手势,笑嘻嘻地说。
“唉,你们倒是痛快,我们这些搞田赛的,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冯秋梅跺跺脚,“地动山摇!”
“哈哈哈!”沈梦昔笑,这人真有意思。
“哼,说的轻松,人还没枪高呢!”一个看样子是高中生的女生说:“你倒是想痛快,也得有子弹给你痛快啊!”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听不懂我也没办法!”那女生傲气地扭过头去。
冯秋梅凑到沈梦昔耳边,“咱体育队穷,根本买不起子弹!”
“啊?不是国家分配吗?”
“县里穷!”
沈梦昔估计她其实是想说国家穷。
不待她再说,那边教练拍着棉手套,大声喊着:“过来过来,老规矩,七圈半,先跑完的先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