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县里了,你的伤不重,接上骨头,养伤两三个月,就没事儿了。”沈梦昔轻轻地将齐有方的手放下。
陈连长在后面笑,“你这妹妹,还真是的。”
“开学就初一了,跳了两级,脑瓜好使,就是主意太正了。”齐保国站起来,叹了口气说。
小艇一路乘风破浪,在县码头靠岸时,几乎齐家所有人都等在岸边,翘首以盼。
县医院的医生护士也守在岸边,还有许多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小艇一停下,岸边立刻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连长苦笑着看看对岸,他猜测,对岸一定可以观察到这边的情况,不知他们做何感想。
“借光借光!借光借光!”齐保国跟卫生员一起将齐有方抬下跳板,冲着人群大喊,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过来,接手了患者。
鲁秀芝看沈梦昔从跳板上下来,一把薅她过来,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又重又响,沈梦昔都呆住了。鲁秀芝紧接着又搂她过来,将她的头扣在胸口,语无伦次地哭着说着,连沈梦昔也听不清。
齐有恒也十分担心,但他只是糊撸了一把女儿的头发,就跟着担架去了医院,一边跑一边喊齐保健,“老大!送你爷先回家!”
齐老爷子被孙子背下了跳板,他其实是想到医院手术室外等着三儿子平安出来的,但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还是回了齐有恒家,沈梦昔也被勒令回家了,齐卫家看到两个哥哥,又哭了一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遇到黑瞎子了呢。
等齐有恒回家已经是天黑了,中间他打电话,报信说手术成功了,齐老爷子一颗心才算落地,简单吃了一些饭菜。
沈梦昔知道,陈连长肯定跟齐有恒谈手枪的事情了,她躺在后屋假装睡觉。
齐有恒先是和齐保健说了半天,又和鲁秀芝说了一会儿。
最后才叫沈梦昔过去,沈梦昔做被吵醒状,揉着眼睛到客厅去。
齐有恒很严肃地问起手枪的事情,她的说法当然还是跟陈连长那一套。
齐有恒再多问,她就一问三不知了。
“你枪法挺准啊!”齐有恒问。“我就教了你那么一次。”
“那当然,我很厉害的!”沈梦昔将书包里的弹弓子拿出来,放上纸团,“电视!电话!马戏团!脚趾头!”
最后一声话落,齐有恒的大脚趾头就挨了一下,他哭笑不得地跺跺脚,“淘气!”
沈梦昔哈哈大笑。
“这孩子有点虎,可咋整!”鲁秀芝有些发愁地说,“青峰可不能再去了,又是牛有是黑瞎子的,不能去了!”
齐保健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手里的弹弓子,说:“有的人的确有射击天赋,我们战友,新兵第一次射击就五枪49环。珠珠没准也是个天才。”
沈梦昔笑着跟他使劲点头。
又对齐有恒说:“是不是陈连长跟你说手枪的事儿了,那枪是我捡的,凭什么他别到腰里,你得给我要回来!”
“想得美。那是真枪!不是你四哥做的木头枪!”说到这里,齐有恒忽然想起老儿子曾经的光辉事迹,想到他在部队可以名正言顺摸到枪了,忽然间,心里无比的不踏实,叹口气坐到沙发上。
“唉,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齐有恒蓦的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