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你家那个那个小何,现在搁哪儿呢?”齐老爷子问。
“爹啊,全中国也就你管他叫小何!”齐慧慈笑得前仰后合,“回头我讲给他听!”
齐老爷子瞪了女儿一眼,“女生外相!”
“他也快回哈市了,住上一个多月,我也去滨市,那边过冬比较舒服。”
“就一个月折腾个啥?”
“那一个月滨市最热,又潮,所以回来住住。”
“真是会享福,大干部就是会享福。”齐老爷子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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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卧是四个铺位的,齐慧慈一行五人,占了间包厢,车票是哈市那边订好的,他们只管上车出示身份证明就行了。
齐保平和齐卫青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对什么都新奇,在亲人面前也不怕露怯,什么都问。
“你怎么不问?”何敬瑜问沈梦昔。
沈梦昔收回视线,哦了一声,是啊,她怎么都忘了问呢。
“我和我哥的想法一致,他都替我问了。”
“狡猾!”何敬瑜拿出相机,给她拍了两张照片,心里总觉得她似乎是什么都知道,根本不需要问。
齐慧慈上车就躺到下铺上,她的眼睛红肿,老父亲在风中飘飞的白须和车边不舍送别的眼神,总在她眼前闪来闪去。
只有他们父女两人的时候,她在炕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头,“爹,女儿不孝啊!不能在你跟前尽孝,还让您老惦记我,我更对不起我娘......”她住牛棚那几年,是母亲最为揪心的几年,可是待她平反,没几年,松懈下来的母亲却去世了。让她措手不及,子欲养儿亲不待,是何等的无奈和悲哀。
现在父亲已经八十高龄,没准儿哪天也会突然离去,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也未可知。
“嗨,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以前那是为了国家,回不来,爹娘都明白。后来你虽说受了几年委屈,但人家不是给你平反了吗,现在又给你们都补回来了,不兴抱怨,知道吗?”
齐慧慈点头。她记得母亲也说过,凡事不必抱怨,于事无补,还徒增烦恼,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父亲总是将母亲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齐慧慈翻了个身朝里躺着,何敬瑜拉着沈梦昔他们到外面走廊地坐着,轻声说话。
他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仅仅是半月,他已经对这些亲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何况是母亲呢。
傍晚齐慧慈已经平复心情,他们去餐车吃了饭,回来凑一起打扑克,齐慧慈看热闹,他们四人打升级,沈梦昔和何敬瑜一家,齐保平和齐卫青一家,半个多小时后,沈梦昔和何敬瑜轻松胜利,齐卫青挠挠头,“我给我保平叔拖后腿了。”
“呵呵,不是你拖后腿,是他们俩太精了!”齐慧慈笑,“你别看你老姑才九岁,人家记牌记得牢牢的,你表哥表面看着老实,其实也是狐狸精,不知道随了谁。”
“也随了我太奶。”齐卫青习惯性地说。
逗得齐慧慈大笑,“这傻孩子,你太爷就是这样的,但凡咱家人有半点优点,就都是随了你太奶,缺点,那肯定是随了外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