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保康暑假竟然没有回嘉阳,而是留在哈市,到三姑家住着了。
鲁秀芝气得骂他翅膀硬了,但也没有办法。
七月十六号齐有方家的小儿子齐保华要结婚,鲁秀芝脱不开身,齐保健也上班,就让齐保平代表家里去参加婚礼,沈梦昔连忙凑了个热闹,“我也想去!”
鲁秀芝看看齐保安,他一声不吭。
“保安,你也去吧,跟你三哥出去散散心。”这孩子自打出生就没这么消停过,让人心里不踏实。
“我不去。”齐保安恹恹地说。
“不去拉倒!宝珠去吧!”鲁秀芝气不打一处来,惹了祸,他还能耐上了!
“好的!”沈梦昔愉快地答应。
客车像是蜗牛在爬,一百多里的距离,绕来绕去,爬坡下坡,足足三个半小时,才到了青峰林场。沈梦昔晕得七荤八素,一下车就蹲在地上,吐了两回,天旋地转,一步也走不动了。
“看你下回还来不来了?”齐保平笑,把军用水壶递给她漱口,又蹲下来,“上来吧,三哥背你,还有二里地呢!”
沈梦昔爬上齐保平的后背,在他平稳的步伐中,昏昏欲睡。
“哎哟,珠珠这是晕车了!快,我给你拎提包!把她撂炕上!”不知过了多久,三大娘的声音响起来,沈梦昔艰难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珠珠一听说我要来青峰参加保华哥婚礼,就非要跟着来,说是想三大爷三大娘了。结果一上车就傻眼了,车上有人抽烟,还颠得厉害,最后这段路又特别险,净是大拐弯和悬崖,把她吓蒙了!”齐保平一边给沈梦昔脱鞋,一边笑着和三大娘胡丽春说。
“哎呀我孩儿,可是遭罪了!”胡丽春投了一条毛巾,给沈梦昔擦脸,让她躺到炕上。
沈梦昔调整了一下枕头,立刻睡去。
齐保国一家晚饭前来了,齐卫星一见沈梦昔,大叫一声:“老姑!”兴奋地爬上炕,“你咋的了?生病了?”
沈梦昔已经睡了一觉,好多了,坐起来,“晕车了,你家也太远了,路还那么难走!”
齐保国低头看看沈梦昔的脸色,“小脸儿还煞白的呢,让你三大娘给你做好吃的!媳妇儿!赶紧地,给珠珠起个山楂罐头!”
“哎哟,我咋把这个忘了呢!”三大娘懊恼地拍着脑门,“这几天都忙懵了!”
“三大娘,我不吃,一会儿就吃饭了。”
胡丽春还是拿出一瓶罐头,齐保国几下就起开罐头,递给沈梦昔,”夏天还是好的,要是冬天得走五六个小时呢,车里还冷,小样儿的,你当我们回去过一次年那么容易呢!”
沈梦昔又把罐头递给齐卫星。
“保国哥,你们太不容易了!赶紧搬到县里吧,这里连个中学都没有!”齐保平说。
“哪那么容易啊!”齐保国笑着说。“你考完试了?咋样?”
“嗨,就那么回事吧,肯定是名落孙山了。”齐保平打着哈哈。
“我看你能行!退一万步说,不上学干哪份儿工作都能成!”齐保国乐呵呵地说。
“哥你太抬举我了。”齐保平被夸得有些窘迫。
齐保华也回来了,整个人喜气洋洋的。他是林场的拖拉机手,新娘是林场小学的老师,两人定在暑假结婚,为的就是办了酒席就出去旅行结婚。
他们结婚分到了林场新盖的砖房,地势高,前后都有园子,让同龄人羡慕不已。
“保平来了!宝珠来了!”
“我哥的人生大事,当然要来啊!”齐保平笑着过去和齐保华一番拍打。
齐保华比齐保平大五岁,年少时一起长大,齐保华初中三年,都住在齐有恒家的,与四兄弟在一个炕上摸爬滚打,因此齐保华与他们十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