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策马奔跑起来,管他呢,谁有功夫想这些!
一个叫张谦的卫士,与安宁配合默契,接连助攻,让她进了三个球,安宁神采飞扬,全无前日沮丧的神情。
孙十一娘受了感染,也放松很多,球场无大小,没人介意身份高低,都要靠手上真章说话。
场上比分已经是十九比十八,沈梦昔的红队领先一筹,孙十一娘主动退到球门,与原来守门的亲卫交换。
那张谦还真是智勇双全,虚虚实实,纵马追上木球,佯作传给安宁,沈梦昔几人连忙回防,他却忽地停球,用球杖带球单刀直入,冲着球门而去。
孙十一娘顿时慌得不行,连她的马都感染到不安,马儿四蹄不停地踏地。她还是没有给马儿指令。
“十一娘!拦住!”沈梦昔一边掉转马头,一边高喊。
孙十一娘浑身一颤,慌忙策马堵住球门,右手紧握球杆,不停地挥动。
这边张谦已经发动进攻,他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带着军中男儿的气势和压迫感,孙十一娘身材娇小瑟缩于马上,似乎已被对方震慑。
张谦忽地将身体吊在马腹,球杖轻挑起木球,凌空一抽,木球旋转着朝马腹下的球门而去,迅速而有力。
沈梦昔朝着球门奔去,却见刚刚还发呆的孙十一娘,猛地俯身驱杖阻拦,那球十分刁钻,几乎贴地而行,孙十一娘的实诚劲儿又来了,——当她变成守门员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必须守好球门,无论如何。
但那高速旋转的球忽然转了方向一般,与她的球杖擦肩而过,射进球门。她自己因用力过猛,一头朝下栽去。回援的沈梦昔一拉缰绳,右手丢了球杖,探手一把捞起孙十一娘的腰带,她的力气不足,没拎起来,还险些被带下马去。不过却也缓解了孙十一娘的坠马势头,她只是不轻不重地摔下马来。
几人纷纷下马,查看她的伤势,孙十一娘自己摸摸胳膊腿脚,笑着说:“多谢公主相救,十一娘并无大碍。”张谦则利落跳下马,拱手向孙十一娘道歉。
她也笑着表示无妨。
“死心眼,球进了就进了呗,非得去扑球?”沈梦昔皱眉嗔怪,心说,那个狡猾的孙医丞怎么能有这么实诚的孙女呢。
十一娘低头不语,默默上马。
“还能打?”
十一娘点头,“能!”。
“发球吧!”沈梦昔也翻身上马。
其余人也都迅速上马。
经过一摔,孙十一娘仿佛没了心理障碍,她发现,摔一下也不过如此。一声轻斥,挥杖击球,木球朝着远方飞去,几匹马迅速追击而去。
因是最后一筹定胜负,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几个回合后,木球又来到孙十一娘的球门前,这次,她算准时机,提前出击,拦截击球,狠狠地将球击向对面场地。
“好!”沈梦昔为她的果断叫了一声好。
下一秒,却传来一声尖叫,原来不偏不倚,那木球正击中安宁坐骑头部,马儿受惊,尥蹶子狂奔起来,安宁惊叫着几次差点跌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沈梦昔,却见张谦和卢敬义已经纵马飞驰,从旁追上胡乱奔跑的惊马,卢敬义一把抓住缰绳,张谦则探身一搂,将安宁带入怀中,放在自己身前马上。众人都长吁一口气。
沈梦昔过去查看安宁,见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外伤,放下心来。
那边脸色煞白的孙十一娘疾奔而来,下马立刻跪地请罪,一言不发,磕头不止。众人都知道她是无意,再者球场上受伤再平常不过。但这话得由安宁来说,连沈梦昔也不好先开口说什么。
安宁看看被制服的惊马,心有余悸,她也有过跌马的经历,但那是小时候初学,骑着小马,这次,她真以为自己会被惊马掀翻在地,再踏上一脚,心里已经哀嚎吾命休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