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人跑过来,与沈梦昔撞了个满怀,趔趄着倒退几步,多喜惊叫一声:“公主!”慌忙扶住。
一语叫破身份,那撞了人扭头就跑的,听到公主两字,忽然停了下来,跪地疯狂叩头不止,沈梦昔连忙喝住他,结果还是引来百姓好奇围观。
“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那个小贼曹三儿吗?惯常就在这片儿偷窃的!”
“今日怕是惹上不该惹的了,看他吓得那德性!”
四个护卫悄悄靠近沈梦昔的身边,她打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她没打算为难这个半大孩子,只想速战速决,就准备让那半大孩子赶紧起身走人。
“大胆狗奴!”只听一声娇斥,沈梦昔回头看到安宁县主也是一身男装,带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婢女从人群外进来,小厮手里牵着两匹马,围观的人群乖乖让出路来,没人敢出声抱怨。
还不等沈梦昔反应,安宁已抡起手中马鞭,劈头盖脸狠狠抽向跪地之人,那半大孩子不断哀嚎求饶。
安宁一手叉腰,一手用马鞭指着那人,“还不快交出来?”
那人跪地在身上一通摸索,哆哆嗦嗦双手举起一物,沈梦昔一看,呆了一下,连忙伸手摸向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多喜气急败坏地一把夺回钱袋,踢了那贼人一脚。巡街的两个武侯正好路过,闻声连忙挤进人群,上下看看几人装束,虽都是平民打扮,但是服饰衣料明显很是名贵。
武侯们不敢得罪,很客气地拱手询问,沈梦昔本不想暴露身份,一是不想招摇,二是她还想着下次逛那没逛完的一大半南市呢,结果安宁气势汹汹地一指那个小贼,“尔等还不速速将那贼人绑了!敢抢公主的钱袋,不知他有几个脑袋!”
两个武侯一惊,虽知这神都内权贵云集,但还未曾见过公主,连忙跪地行礼,四周民众也呼啦一下全都跪下了,四个护卫也随着人群跪下,那小贼更是磕头如捣蒜,连呼饶命。
沈梦昔顿时无语望天。
两个武侯一看那小贼,顿时大骂:“曹三儿,又是你!牢饭没吃够,浑身皮子又发痒了是吧,居然敢偷公主殿下的钱袋!你全家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旁边有路人接话,“金武侯,曹三儿是孤儿,没有家人,就他一个脑袋!”
众人低低哄笑。
最后,脸上带着两道鞭痕的贼人被武侯带走,安宁仍旧怒气未消的样子,气咻咻的,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气。把马鞭扔给她的婢女,就跟着上了沈梦昔的马车,去了公主府。这半年多,沈梦昔几乎没有给安宁下过帖,安宁有些惴惴不安,这次在南市遇上,自然不会错过。
坐上马车,沈梦昔就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安宁此时终于觉察到她的不悦,多喜也噤若寒蝉。
南市离履道坊并不远,但是安宁觉得这条路似乎总也不到头,她大气也不敢出,好容易挨到公主府大门,她先下了车,站在车边,不敢动,沈梦昔进门她踟蹰着不敢跟上,别看公主平时很温和的样子,特别是对着驸马时,但她若发脾气,绝对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这洛阳城,不,整个大唐,天后是最大的女人,太平公主就绝对是第二了。
沈梦昔回头冷冷地问:“怎么不进?”
“安宁....安宁不敢...”
“不敢?你不是很会替我拿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