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珍也在旁边道:“而且那里与广东相临,想必冬天也不会太冷,今年阿玛与额娘也能少受些冻了。”顿了顿,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只是……我听说那里的饭食偏辣……阿玛和额娘怎么吃得惯?”
佟氏笑道:“傻孩子,我们自己带着厨子呢,怕什么?难道那里连锅碗都是辣的不成?”
于是几个女人便在那里说起了吃饭穿衣住房出行等事,淑宁见家人对这番变故都不太在意,反而对外放的生活津津乐道,不由得放下了全部的担心,加入到讨论中来。
待讨论初步有了成果,真珍与小刘氏离开去叫人置办路上用的东西时,张保才笑咪咪地对其他人说笑道:“我中进士都有二十多年了,想不到还有机会摆摆学官架子,让几百几千个举子叫我一声老师,想起来就叫人心中畅快啊。”
淑宁听了好笑,贤宁凑过头去问:“阿玛,有那么多人叫你老师,那你不是比小宝哥学里的师傅都厉害?”张保重重点了点头:“那当然。若是我的学生里有人跑官学里当了先生,那你们以后就要叫我祖师爷了。”
淑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叫了声“阿玛”,却被佟氏摆摆手拦住了:“他心里高兴得很呢。年纪越大,人却越活越小了,咱们屋里说话去,别理他。”
淑宁应了,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桐英,只见他微笑着看贤宁与小宝围着张保说笑的情形,偶尔两个弟弟转头问他的意见,他也跟着应几句,倒是比在家时精神好些,才放心地转头跟母亲进房聊天。
端宁也笑着看弟弟们胡闹,觉得过了,便轻轻斥几句,外加敲几下头。见桐英一直安静在坐在边上,知道他心情不好,便道:“我听说你近来有些沮丧,迷上了杯中物,是不是真的?”
桐英淡淡一笑:“只是喝来解闷罢了,并不曾过量,你放心吧。”
端宁摇头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喝得再多,也没什么用处,反而弄坏了身体,平白叫家里人担心。你那事儿我多少听说了些,也猜得出你难受些什么,其实这样的结果,对死者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做坏事的是别人,在背后搞鬼的也是别人,你何必把事情当成是自己的错?”
桐英苦笑着没说话,张保听了,随口将两个孩子打发离开,也正色对桐英道:“端宁这话不错。我虽在外头,对你的事不怎么清楚,但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做事有分寸、沉稳心善的孩子,把人骂死这种事你是做不出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想多问。你只需记住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就行了。暂且安心在家休养些时日,读读书,写写字,练练骑射。觉得难受时,就多跟淑儿或家里人说说,别闷在心里。”
端宁也道:“没错,要是你实在想喝酒,就来找我吧,这两年咱们聚得少了,差点忘了当初是兄弟呢。”
桐英笑了:“你不是还有差事么?刚到了刑部,想必很忙吧?”端宁却摆手道:“早上手了,又没什么大案子,年底或许会忙些,如今却正好清闲。”
桐英又笑了笑,想了想,应了声“好”,又对张保作了个揖:“多谢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