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常露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还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佟氏道,“据你姑妈说,她母亲早几年就死了,她小小年纪,就执掌管家大权,把她父亲的几个小妾管得伏伏贴贴的,别人都夸她手段厉害。她模样本就长得极好,又读过几年书,琴棋书画都来得,针线活上也不输人,最难得的,是她骑射功夫极好,竟把她几个兄弟都比下去了。你说,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是‘娇滴滴的’,还很‘纯良’?”
淑宁回想起常露的言谈举止,果然如此,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起婉宁来。若常露真是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物,婉宁会不会吃亏?说不定,已经吃过大亏了。
佟氏见她这样,便笑道:“你担心什么?她既是上记名的秀女,加上你先前说的在御花园里的事,可见是冲着皇上去的。二丫头又不入宫,不会拦了她的路。”但她旋即又想到婉宁未被指婚给五阿哥,说不定有另一种前程,只是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淑宁想了想,也觉得婉宁与常露没有利益冲突,应该会相安无事。只是现在的情形,她猜不到婉宁的归宿,还是忍不住担忧。
第二天一早,佟氏便派人送了大礼到魏家那边恭贺,得回来的消息,果然是昨日一接旨意,他们便进宫谢恩去了,对于其他秀女的事,并没有多加打听。佟家那边,则表示前不久才进宫请过安,对于伯爵府二姑娘的事,还停留在她是五福晋热门人选之一的印象上。佟氏就此回复了那拉氏,后者失望不已,唯有寄希望于接下来的指婚,女儿会有个好出路。
然而,接下来宫里传出的消息,只是笔贴式敦达礼之女田佳氏(晶玉)被指给三阿哥为侧室,郭佳氏(昭瑶)、那木都鲁氏(紫琪)、鄂济氏(韵苓)分别被指给了一个亲王和两个郡王,位份从侧福晋到庶福晋不等。
那拉氏心急如焚,不停地在佛祖面前烧香念经,祈求女儿能配个好对象。而淑宁那边,早已开始心跳不已:接下来,就是宗室子弟的指婚了。
就在这天下午,太医来看诊的时候,同路来的还有个太监。他看着淳于太医问诊、下方子,问明淑宁再过一个月就能行走无碍了,方笑着向她道喜。
淑宁心中有数,心里也是一股喜意,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佟氏在旁边听了,忙叫人送了一盘子玉佩珊瑚珠之类的财物来,又送了淳于太医两块上好的鱼脑冻印石,将两人高高兴兴地送出了门。
她回过头来见了女儿的表情,轻叹一声,道:“这下你们总算得偿所愿了,既然你心里欢喜,额娘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往后要多加小心,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家里人说才好。”淑宁微笑道:“额娘不必太担心了,桐英哥是个可靠的人,再说,我可不会乖乖任人欺负。”
佟氏笑着点点头,又给女儿整理了一下头发,道:“明儿我就去富察家太太那儿讨教,她家欣然也是嫁的宗室,也是闹哄哄的大家子,如今瞧欣然小日子过得滋润。我去问问,看怎么给你备嫁妆,干脆也陪送个庄子宅子的好了,你在王府里住得不顺心了,也有个地方能松口气。”
淑宁一把抱住母亲,窝在她怀里撒娇道:“额娘,你真好。”佟氏淡淡笑着,轻抚女儿的头。贤宁在门外路过看见了,也冲进来道:“额娘与姐姐在抱抱么?我也要!”
淑宁不禁哑然失笑,道:“好吧,贤哥儿也来。”然后一把抱住弟弟,人却在暗中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