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也笑道:“这个职位看着没什么,却是最容易晋升的,做得好,上头的人马上就能看到。不但认识的人多,还能熟悉各种政务,是学东西的好机会。你且熬几年资历,等做到主事的位子,以后前途就不可限量了,封疆大吏也不是不可能。”
佟氏听他们这么说,心情也放宽了些,想到认识的几家贵族,子弟中也有从笔贴式等小官小吏做起的,有福气被破格提拔的毕竟是少数,便不再纠结于此了。
端宁见她脸色转好,便说笑道:“其实我原本是想到户部或工部去的,多学点东西,日后象阿玛那样为一方父母,也能为百姓造福,没成想被派到兵部去了,还真有些失望。”
佟氏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还能让你挑么?横竖是熬资历,在哪里不都一样?”张保听了却道:“胡说,兵部还有军伍都是我们家的根基,你媳妇家里也是军伍出身的,你这话要让别人听见了,还不知会说什么呢。不许再提。”
端宁乖乖应了,转头看到妹妹看着他笑,便佯装怒道:“丫头,笑什么呢?!”淑宁抿抿嘴,道:“没什么啊,我倒觉得哥哥到兵部去,其实挺占便宜的。”端宁问是什么缘故,她便笑道:“哥哥满蒙汉文字都极熟,这是其一;哥哥早就跟阿玛学过政务文书,这是其二;这其三嘛,兵部现在最大的事是什么?当然就是西北啦。那里的地名啊人名啊关系啊,哥哥去年帮桐英哥整理情报时,早就知道了。别的兵部笔贴式还要先把这些记熟呢,哥哥立马就能上任,不是占便宜了么?”
端宁笑骂:“你这丫头,你以为做笔贴式光记熟这些就好了么?这算什么占便宜?”然后便欺身上来捏妹妹鼻子。淑宁连忙躲开,兄妹俩又闹起来,却没看到自家父母若有所思地对视,眼中都有些惊喜。
端宁很快就要开始上差了,佟氏忙着为他打点要带的东西,以及送给未来同僚的见面礼,张保也教给他许多经验之谈。淑宁在旁边打着下手,却想起另一件事来:“真珍姐好像一直没回京,皇上不是说了会指婚么?怎么那么久还没有消息?”
佟氏笑道:“温夫人那边前两日有信来了,说是真珍过几天就会回京,想来不远了。”张保也捻着胡须道:“我听说内务府的钟表工场已建了一半了,大概明年春天就会建好。在武丹将军把这件差事办完回广州之前,定会把女儿婚事办了的。我猜就是过几天的事了。”
淑宁“哦”了一声,笑着睨哥哥一眼:“端四爷当了官,又要娶媳妇了,真是双喜临门哪。”她作好准备要应付哥哥又一轮侵袭了,没想到端宁脸上一红,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就走出去了,看得她大是惊奇。
贤宁从门外跑进来,与哥哥擦身而过时,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进来问:“哥哥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张保与佟氏忍不住了,都笑起来。
淑宁强忍着笑,蹲下身对弟弟说:“因为哥哥要娶嫂子了,所以不好意思呢。”贤宁瞪大了眼问:“嫂子?是谁?是不是真珍姐?”淑宁笑着点头道:“可是哥哥脸皮太薄了,我一说嫂子他就脸红,这样到了娶亲那日可怎么办?会被人笑话的。所以贤哥儿记得,要多在哥哥面前说新嫂子的话,让他早日习惯啊。”
贤宁郑重地点点头,却听到父母笑声更大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他看到端宁手里拿着几本书走进来,便跑过去说:“哥哥,你娶嫂子那天不要脸红啊。”端宁一愣,脸刷一下又红了,抬头看看乐得不行地父母,以及在一旁窃笑的妹妹,便知罪魁祸首是谁了,“哼哼”两句,用手上的书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小丫头,居然取笑哥哥?”
最后还是佟氏打了圆场,才制止了小儿女们的打闹,又问贤宁:“贤哥儿不是在姨娘屋里练字么?怎么过来了?”
贤宁道:“我听姨娘说她和小宝哥要回房山去,额娘,我也想跟他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