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心下一惊,忙冲出房间问:“出什么事了?”那丫头说:“老太太厥过去了,太太说看着不好呢,叫我回来请姑娘和少爷们一块儿过去。”
淑宁忙叫人去抱贤宁,却看到哥哥端宁冲进院子问:“听说出事了,怎么回事?”原来他才从外头回来,听到下人的议论,就连忙赶过来问。
淑宁把事情告诉他,然后叫他去抱弟弟,自己想了想,便回身进屋从梳妆盒里拿出那个白绸香囊,悄悄塞在袖子里。
等他们兄妹三人赶到正院的时候,堂兄弟姐妹们已来了大半,接着又来了几个。众人都肃然站在院中,不敢出声。
贤宁对兄姐说:“放我下来,我要自己站着。”端宁拍拍他道:“乖,让哥哥抱着你。”贤宁不依:“别人都站着,小娃娃才要人抱呢。”
淑宁转头看到淳宁、嫣宁和庆宁的长女雪瑞都是由丫环牵着手,自己站着的,只有庆宁几个月大的儿子德瑞是让人抱着,便让端宁把贤宁放下地,然后蹲下来对他说:“你要自己站着也行,乖乖地不许闹,回头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点心。”贤宁点点头:“我要吃糕糕。”淑宁应了,又重新站起来。
不一会儿,容保领着一个老人和一个拎箱子的随从打外头进来,便有人传话说“王太医来了”,沈氏亲自打了帘子,把那老太医迎进房里。
屋里隐约传来说话说声,却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婉宁出来了。她一脸委屈地走到院中,不停地回头看。庆宁连忙上前问道:“咱们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婉宁红着眼道:“奶奶生了一天气,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不知为什么又摔了杯子,突然间就晕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她眼泪忽然开始往下掉:“太医一脸严肃的样子,奶奶不会出什么事吧?”
庆宁不说话,顺宁便安慰道:“她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或许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不会有事的。王太医本来就爱板着个脸,你别胡思乱想了。”
婉宁嘤嘤哭着,李氏忙上前安抚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众人依旧在院里站着,许久都不见里头传出什么消息。婉宁几次想要进去打探,都被赶回院子里。
渐渐地,有人觉得累了。李氏抱起女儿,淳宁便依着顺宁的大腿,喜塔腊氏早就扶住了嫣宁。本来还坚持要自己站着的小贤宁,也终于支持不住,端宁把他抱起来,用袖子轻轻的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淑宁悄悄转换着身体的重心,好让两条腿轮流休息一下。
这时离太医进屋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好容易,才看到帘子打了起来。张保和佟氏亲自送太医出来,恭恭敬敬地说了些感谢的话,张保一直把人送到外面,佟氏到了院门才回转。
端宁忙上前问道:“额娘,里头怎么样了?”婉宁也冲过来等着答案。佟氏爱怜地摸摸贤宁困顿的小脸,道:“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手脚有些不便。太医说要静养。”
婉宁听了忙冲进屋里,喊着:“奶奶、奶奶,你怎么样?”隐约听得那拉氏轻轻责备了她两句,她才安静下来。
晋保走出房门,咳嗽一声,满院嘤嘤嗡嗡的声音才静下来。
他道:“老太太现在已经醒了,只是要静养。你们现在都回自己屋去吧。从明天开始,宁字辈的除了淳宁和贤宁,都要轮流过来侍候老太太。除非病重,不许有人推脱!现在散了吧。”然后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回屋里去了。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缓缓地依言散了。淑宁和端宁带着弟弟回到槐院,安顿他睡下以后,便到上房坐着等父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