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饭桌撤下,张保命女儿扶妻子回房歇息,然后才招来马三儿,如此这般吩咐一通,让他去了。
马三儿拿了一壶酒两小碟花生豆干,找到一个闲下来的驿站差役,跟他喝酒聊天,天南地北地吹了一通,然后才扯回刚才新来的那帮人身上。那差役喝了大半壶酒,又在兴头上,浑不在意地就说了。
“那群人我知道,是安徽那边的犯官,兄弟你没听说吧?那里的巡抚听说跟个山大王勾结,杀人越货,抢了不少金银财宝,连南边送给朝廷的贡品都不放过。谁家跟他作对,他都叫那帮子强盗把人全家杀光抢光。嘿,这胆儿够肥的,兄弟你说是不是?”
“是啊,他怎么就那么大胆儿呢?这么说,那些人里头就有这个巡抚?”
“哪儿能啊?早砍了头了,这几个都是跟他一伙儿的,是从犯。算是命大了,全家发配宁古塔,与批甲人为奴。你说这皇上怎么就那么宽宏大量呢?他们害了那么多人,还放过他们的性命,偏偏那帮子人还不领情,整天哭哭啼啼的,刚才那两个押解的兄弟就跟咱诉过苦了……”
那差役唠唠叨叨说了半日,才喝干最后一滴酒,吃完最后一粒花生走了。马三儿长吁一口气,便回去向张保回话。
张保听完后,跟苏先生商量半日,最后是苏先生得出了个结论:“前任安徽巡抚的案子,牵连甚大,恐怕有半个安徽的官员都被拉下马来,必会有大量空缺,大人回京后,不妨到各处走动走动,若能得一个知府或道台的缺,也是好的。”张保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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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宁陪着佟氏回房,又叫人捧来一盆热水,亲自与母亲洗脚,还边洗边说:“赶了一天路额娘也乏了,用热水洗个脚,晚上定会睡得很好。”佟氏心里软软的,淡淡笑道:“虽然赶了一天路,额娘又不用自己走,洗脚做什么?”
淑宁愣了一愣,想想也是,便笑了:“就算不用走,洗一洗也舒服些么。”二嫫和春杏都笑了。
刚洗完,张保就进来了,问妻子道:“身上怎么样?有没有不适的地方?”淑宁忙端起水盆,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出去了,给父母留下个二人世界。
佟氏懒懒地挨着床头,说:“我身上还好,这个孩子很乖呢,很少折腾我。”
“哦?”张保坐在床边,“看来多半是个闺女,才会这么乖。”
佟氏有些发愁:“我还是想给你多生个儿子的,只有端宁一个太少了。”
张保却不在乎:“怎么会少呢?多生一个象淑宁那样的女儿,又聪明又乖巧,比别家生了一堆混世魔王岂不是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