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也望望左右,点点头:“好,我不说,不过日后有消息,哥哥还要告诉我。”看着端宁瞪大了眼睛,她眨眨眼露出无辜的眼神:“好像在听人说书,真有趣。”她对于别的穿越同仁的故事,还是很有兴趣知道的。
端宁以为妹妹真是把这些当说书听的,也安心了些,只是暗中决定,以后就算再给妹妹说八卦,也要事先删减一番,决不能让她听见那些姑娘家不应该听的东西。
且不说这两兄妹各自怀有心事,张保这几天作为奉天属官,虽然不用陪着圣驾到处去,却也忙得脚不沾地。因为府尹和官职较高的人伴驾去了,四品以下的官员就要负起上司们的责任,工作量大增,个个都对跟着皇帝游山玩水的人羡慕不已,虽然那些人其实也在暗地里羡慕留守的同仁们不必担心受怕的安稳日子。
某一天,皇帝突然起了兴致,要到城外高处看雪景,于是呜啦啦一大帮人跟着去了,因为秦同知又告病,玉恒便把张保抓去顶包。他回来后,一整晚都在感叹不已,倒叫全家人都奇怪得很。佟氏好奇问了他:“夫君今日随圣驾出城,难道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吗?怎的这般感叹?”
张保看着家人好奇的眼光,苦笑一声,才对他们说:“今日伴驾,我有幸见识到皇上身边几位股肱之臣的惊世之才,这才发觉以往自己只是个井底之蛙,亏我还一直自命不凡,只会对家中兄弟看不起,却没想到自己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佟氏不爱听这话,便安慰道:“夫君何出此言,夫君的学识风度,都比几位兄弟出众,这是事实,何必如此枉自菲薄呢?至于皇上身边的大臣,自然是难得的有才之士,只是夫君何必与他们比?照妾身看来,就算真比,也未必比他们差。”
张保摇摇头:“差得远了,根本没法比。我常以为自己出身著姓大族,才学又比人强,虽然一时不得志,迟早也能出头的,跟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臣相比,毫不逊色,只不过是没遇上伯乐罢了。因此一但有了晋升的机会,我就十分高兴,总觉得出头之日不远了,别人迟早能发现我的能耐的。”
佟氏道:“这是当然的,难道错了么?”
“错了,大错特错。能出人头地,可不是光凭学识比人强一点、出身比人好一点,就能做到的。比如这次随驾的三位大人。索额图大人在上书房多年,我原以为他只是凭借外戚身份上位罢了,但看他在君前奏对,引经据典,有礼有节,光那气势就不是常人能及,若他仅仅是出身比人强,怎么可能做到这般?至于高士奇大人,虽然早就听说他博古通今,学识过人,不过以为他比一般人强些,其余都是他人过溢之词,谁知今日,当真是皇上问什么,他都能详详细细地说个明白,连想都不用想,光是这份过目不忘的好本领,就胜过我千百倍了。至于说陈良本大人……”
淑宁一个激灵,忙追问道:“这位陈大人怎么了?”
张保摇头苦笑道:“我以往听信传言,以为他是位精于政务却不善诗词的人,又常对皇上进谏,便把他当作是御使一流的人物,不过是会办实事罢了,谁知今天一见,他完全不是那帮死脑筋的书呆子御使可比的,明明是个敢于向君王直谏的人,为人却那般……圆滑……”
端宁好奇地追问:“他做了什么?居然让阿玛如此感慨?”
张保摸摸端宁的头,慈爱道:“今天皇上本是去赏雪的,因为景色好,就让随行的大臣作几句诗词承兴,人人都不过应制而作罢了,谁知陈大人出人意料地献上一首新词,让皇上都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