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木屋且未以栏围,几条咸鱼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口,一进寨门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寨门后有一处长宽过二十丈的黄土地,上面歪歪扭扭种满了荞麦,比起彰武、辽西沃土庄稼的长势,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小寨正中有一片开阔地,放置石桌石凳四组,石桌仅是磨平了桌面,石凳也只是几块看起来算得上圆润的花岗岩,做工糙的紧,这东西放在华兴郡或是彰武郡,恐怕连普通民户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瞧。
两名半大孩童正坐在石桌上悠然自得地编草鞋,见众人归来,立刻灵动地上前来寻找娘亲,而后欢呼雀跃。
进了寨子,待东方春生几人回来的二三十人,立刻四散而去,有烧水的,有砍柴的,有调料的,还有给大黄狗和赤羽金雕“洗澡”的,王二爷与另一名为李大爷的老者立刻换了个脸色,恭恭敬敬地将东方春生四人请至石桌就坐。
因方才王二爷等人的无理举动,东方春生十分气愤,这不,老爷子倔劲儿又涌了上来,坐在那里歪着头,一言不发,好似老僧坐定,连看都不看王二爷和李大爷。
与其同龄的王二爷与李大爷脾气倒是好的很,始终笑脸相迎,李大爷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对东方春生说道,“老伙计,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自当好就好肉,殷勤招待。方才我等莽撞之举,也是怕客人面薄,不愿来此寒舍做客。诸位,多多见谅,多多见谅啊!哈哈哈!”
言罢,王二爷与李大爷一个劲儿陪笑脸,期望东方春生能够消除火气。
东方羽站在东方春生身旁,一个劲儿拉扯东方春生的衣袖,一边小声嘀咕,“爷爷,在人家的地盘上,咱差不多得了!”
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又是出于好意,东方春生自然借坡下驴,便不温不火地来了一句,“贵寨的待客之道,颇为新奇啊!若是不明所以,定会以为老兄弟你等行的是那拦住打劫之道,切不可如此啦。”
王二爷嘿嘿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嘛!这地羊性温味甘,可补脾暖胃、温肾壮阳,还需细火慢炖、煮至酥烂,辅以盐巴、蒜末、小人参,一口下去,香嫩满口,让人回味无穷啊!客人稍等,佳肴马上就到。”
被王二爷这么一说,东方羽咽了咽口水,刘懿也显得有些望眼欲穿,一显闭着眼睛打坐,胸前有些起伏不定,看来也是馋虫上脑了。
东方春生被两位好客的老爷子搞得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温声道,“有劳了,老兄弟!”
聊着聊着,那个刚刚打断王二爷讲话,被人唤为北海的少年左右手拎着两条大黄狗的脖子,跑了过来。北海手中的两条黄狗赫然是一显的宝贝疙瘩,此刻,它们正无精打采的被北海来回摇晃。
只见北海兴冲冲地向众人跑来,“大爷,看看,洗好了,白白净净,大娘已经把火起好了,就等着下锅啦。”
“闹哪样?下锅?”这一显也不是个傻子,听完这话,顿时站了起来,惊诧地道,“你们要杀我的大黄?”
“对呀,我若没记错,你可从没说过不同意!”这话说的一显哑口无言,北海可不问东西、不管南北,拎着两条大黄狗便向一间屋子跑去,勘验就要把两只大黄狗入锅清炖了。
一显哪里肯同意,连姿态都顾不得做,急忙跑过去,一个绊子便将北海撂倒,两条大黄狗落地后跑得老远,回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一显,又跑了回来,护在一显左右,冲着北海龇牙咧嘴。
东方春生看不过去了,老爷子气的嘚嘚瑟瑟站起身来,指着王二爷、李大爷,劈头盖脸骂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为了一点点口胃之利,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亏得你们还是一地之长,上行下效,这样的老子能结出啥样的歪瓜裂枣来?”
王二爷和李大爷缓缓站了起来,对视一眼,自知理亏,只得尴尬一笑。
“哎哎哎哎,老爷子,话可不能这么说,火、料和人我们都出了,你们当然要出食材,空手套白狼的事儿,谁会干啊?这世道,你还想着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还想着能有人在路上平白无故请你吃饭?想多了吧?”
见两位老爷子受辱,北海可不答应,他大声驳斥东方春生,众人这一看,北海又是个同东方羽一般无理辩三分的主儿啊。
刘懿见此一幕,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哦!”
东方羽凤眼一瞥、桃唇轻噘,拉长了声音,娇嗔了一句‘懿哥’,便上前与北海计较起来,一显坐在地上,搂着两条狗,痛哭流涕,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
见此,王二爷轻轻摇了摇头,转而无奈对正在怒目而视的东方春生道,“您老莫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东方春生看了看骨瘦如柴的人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对王二爷沉声道,“说清楚!”
王二爷咧嘴苦笑,“都是往事啦!和你我一样老的往事!”
【地羊:古代狗的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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