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首罪樊观北,以狭隘私心,为轻薄之名,视百姓如草芥,依《汉律·民法章》,着其枭首弃市,从犯者笞三百、废右臂,从犯父、母、妻三族连坐,着迁刑,不得再居彰武;次罪李延风,愚昧无知,不察事理,虽为蒙蔽,仍需刑罚,念其师驱瘟治难,不予连坐,着其枭首弃市;郡守樊听南,育弟无方、救治无道、察举无能、行事无策,理当问责,为正天下之度量、明人主之准绳,郡守自批,着其,枭首弃市!”
决曹掾艰难的念完最后二字,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一声‘大人’后,泣不成声。
场下一片死寂,满场哗然,除了五名参与审案的掾吏,任谁也没有料到,送往破虏城的审定结果中,郡守樊听南竟给自己判了死罪。
“刀斧手,行刑!”见到场面僵持,樊听南怒斥了一声,旋即看向跪在左侧的樊观北,温声笑道,“弟,哥陪你,一路走好,下辈子,你当哥!”
话音一落,樊观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错了,哥!下辈子我当年做吗,还你这份恩情,我错啦,哥啊!”
话音落地,樊观北那颗夺了几千无辜性命的人头,也终是落了地!
斩完樊观北,刀斧手移到樊听南身后,手举刀抬,却迟迟不落,那名五大三粗的刀斧手,忽然娘娘腔般挥泪说道,“大人,俺原来是城西口养猪的赵元,三年前,俺家的猪被凌源山脉的狼崽子叼了去,你安排俺做了刀斧手,两年前俺娘病危,又是大人出钱给俺娘治病。俺没读过书,但总要讲个知恩图报,今天,俺下不去这手!”
“赵元,好好过日子吧,你说得对,总要讲个知恩图报,经此一事,我樊家欠这彰武百姓,太多了!来吧,给我个痛快,也算了却了我的心结。来吧,我不会怪你,彰武父老,也不会怪你的。”
说完,樊听南缓缓闭上了眼。
许多百姓见状,纷纷跪地,求情的话不绝于耳,还有一些百姓,试图冲上校场,但被郡兵一一拦回。
面对樊听南的生死攸关,憨厚的彰武父老们,同时放下了心中的恩怨情仇,选择了拥护他们的郡守大人。
死者为大,生者,伟大!
当此之时,一名青袍紫冠、云鞋拂尘、白发白须的老道长,背着一口古剑,左闪右闪,飘飘然潇洒登上了校场。
来者赫然是五才真人!
救人归观以来,水河观始终紧闭观门,对于百姓登门感谢和香客烧香祈福,一律不见,今日五才真人来此,必有大事。
场下的寒李感叹了一句,“看他步伐,应是御术境界散尽了!”
五才真人对刀斧手轻轻挥了挥手臂,刀斧手得了台阶,瞬间便收刀下台,跑得无影无踪,若自己当真斩了樊大人,岂不是要被街坊邻里用吐沫淹死?
‘仙人’登场,刀手退场,台下又安静了下来,他们期待这真人能够发发善心,将樊大人救下来。
五才真人白发鹤立、高望云开,向天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后,盘膝坐在了台上,轻声道,“诸位,今日,本道想讲一个故事。”
老道长指了指李延风,道,“我身边这孩子,名唤李延风,字博毅,他爷爷李继赓同我是青竹知己。好男儿当建功沙场,四十六年前,大秦借精兵之利,破境攻汉,神武帝刘谌亲率大军北征,他爷爷李继赓便去弘农将军垣延帐下一名中郎将府中,谋了个中郎府参军的差事。野狼甸之战,中郎将一部七千人被重重包围,将军以下、兵卒以上,全部战死,我那可怜的兄弟,连头都没找回来,全都喂了豺狼。”
五才真人的思绪,如同悠悠的河水,流向了他不愿触及的过往阴霾。
五才真人慨然叹道,“北征前,李继赓已有子嗣李烈,战死的消息传回彰武郡后,我那本就孱弱的兄妻,缠绵思尽、宛转心伤,终是郁郁而终。那时的我,已心坠道尘,在这水河观中潜心修炼。天地正气,杂然流形,若此事听之任之,我终是心中有结,坏了道心和道义。”
“于是,我便将那尚在襁褓之中的李继赓抱回了水河观,授之以学、辅之以武、育之以道、待之如子,这孩子虽不聪明,但笃行务实、修身琢业,游历北疆时,被那孙江郡郡守孙.文成看中,上表州牧,做了县令,安了家、娶了妻、生了延风,我也算功德圆满,从此在这水河观专心悟道,不理世事。”
五才真人神游太虚,双眼迷离而痛苦,面露凄苦之色,“好景不长,孙江郡因地处北疆最北,经常被大秦袭扰(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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