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面对应知的请求,按理来说,刘兴本不该答应应知的,但一想到他的儿子惹下的弥天大祸,刘兴只能吃个哑巴亏,选择慨然应允。
于是,刘兴紧紧握着应知的手,“好说!好说!”
二人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哈哈大笑。
......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郡守府,御手是飞扬跋扈的刘布,车内之人,自然是谈妥了事情的老刘兴。
约莫离开郡守府百丈距离,车内传来阵阵细语,“马屁是假,救命是真,哎,可怜了双鸟朝阳喽!看来我这哮喘,要另谋他救喽!”
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
巷子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
老刘兴为了他的宝贝儿子,送出了刘家最珍贵的两件东西!
......
郡守府内,应知独立于侧室,看着熠熠生辉的双鸟朝阳,一脸阴沉。
如今日这般讨价还价,应知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了,这些年来,华兴郡大小世族的权力,正在一点一点被自己侵吞蚕食,而他与刘兴多年前的那点同门情分,也在各自谋划中,花销的所剩无几。
应知遥望窗外轻雪,往事涌上心头:
“七岁那年,一时童心,烧了两仪学宫外院,我们师兄弟,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意气风发,我扛了罪、认了错,我这师兄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
“十七岁,神武帝在秦汉大战后继续拢世族、削诸王,时任御史司直的父亲直言世族做大之弊端,刘兴他爹刘藿捏造罪证污蔑父亲,父亲郁郁而终。”
“三十七岁,二十八世族支撑,现帝刘彦荣登大宝。后,世族把持地方军政,俨然国中之国,若再不加约束,恐如当年周王朝分封的八百诸侯,最后个个裂土封王了。”
“五年前,内忧外患,陛下在整肃京畿内政后,决意制约州郡里的大族豪强,我作为陛下近臣,由黄门郎直升华兴郡守,到任之日,凌源城门冷冷清清,竟无一人迎接。那日,我一人在这侧室饮了一杯接风酒。”
“这三年里,我启用贤良,颇有建树,然收效甚微,至今,华兴郡赵、黄、刘三大家族盘根之地,仍然只认家法、不认国法,归根结底,还是那大族有兵、有钱、有粮、有靠山呐!”
......
应知低声感叹,八字胡微微颤动,自哎自叹,“哎,或是陛下被十一年前的那场京畿之乱吓破了胆,或是陛下感念世族从龙有功太过心慈手软,不愿以暴制暴,如果能够大起兵戈,到时人心所向,必能匡扶大义。哎!也不知陛下送我的那颗暗子,到底何时能动。总之,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
再忍一忍,还需再忍一忍,那些冤死的亡魂,咱们,再忍一忍吧!
忽然,一团雪打在应知身上,将其思绪拽了回来。
“哎嘿,爹,刚才巧遇一个老头儿从这侧室出来,孩儿见他眼神飘忽,眉宇阴厉,一看就不像好人,你可要小心哦!”子归五小之一的应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跑到应知身边,拉着他的胳膊。
应知瞧见儿子聪慧如此,倍感欣慰,从地上揉起一小团雪白,“砰”的一声砸到了应成额头上,“好好跟着刘先生读书,要是将来能做个通玄圣人,那可是光耀门楣喽!”
“我才不要读书,做官就更无趣了,我要做那大侠,一剑惊虹的大侠。到时候,我手握长剑,诛除天下恶人。”应成一噘嘴,立即反抗道。
“臭小子!那咱就做一个通玄的大侠,如何?走,爹今天教你一课。”应知一把揽过应成,父子如兄弟般勾肩搭背,走出侧室。
一边走,应成一边面带疑惑地问道,“父亲要教孩儿什么?”
应知抬眼望雪。
嗯...,题目就叫‘善恶终有报,公道在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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