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杀,江湖事,江湖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望你莫要为难他人!”
大哥微微点头,张祀也不啰嗦,掏出袖中匕首,利落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一条好汉,就这样魂归西去了。
我了解大哥那斩草除根的脾气,看着前方憨厚农民和老弱妇孺,我于心不忍,规劝道,“大哥,河清不可恃,人命不可延,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给他们出些钱银,咱们走吧!”
我站在大哥身侧,和颜悦色地劝说,希望这件事儿能够就此了断。
德生大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如春风和煦,“盼休,这几日大哥常去看你,在你的梦中,你总说要杀他全家。今日,大哥就代劳了!不仅要杀他全家,今天,大哥还要杀他全族!我倒要看看,今后谁还敢冒犯刘家天威!”
我怔在当场,脑中如雷劈一般,事出紧急,我匆忙劝道,“大哥,江湖事江湖了,莫要连累妻儿,惹得天怒人怨呐。”
大哥不以为然,苦口婆心对我说道,“兄弟,俗话说斩草要除根,哥哥今日所做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今后能过上安生日子,希望你不要忘我大德、思我小怨呐!”
我正欲再次开口谏言,奈何大哥手一挥,家仆和镖师们便一拥而上。
他们毫不留情,挥刀!挥刀!再挥刀!
村民在他们眼中,仿佛是一群待宰的猪羊。
我大声制止,可不仅家仆们不听使唤,就连我镖局中的镖师,对我的喝令也置若罔闻。
我脑中又如电闪雷鸣,我,被架空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凌源镖局已经不行杨了,它已经改姓刘啦。
而我,也已经彻彻底底沦为一个摆设,一个花架子了。
两盏茶后,村里已经血流成河,村长张老汉用一番欢喜,换了个死不瞑目,村子里的男女老幼被家仆和镖师,屠了个一干二净。
我愣在一旁,既无法阻止,也没有参与。
放火烧村之际,大哥扔下了那枚从刘布手中夺来的、被冰块包裹着的睚眦羊脂玉。
而我,扔下了心中的江湖!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大哥的推波助澜下,当日下午,凌源街巷,一首小诗便被朗朗上口地传出:刘家老二真性情,拖鹰拽马江湖行。杀婴屠妇豪气荡,张村羊脂显英名!
看来,刘二公子是要替大哥背负屠村的罪名喽。
砰砰砰!
一声鼓响,将我从深思唤回了现实。
此刻,我正坐于望北楼三层客座,听着那伤势渐愈的东方春生诵书,只见东方春生义愤填膺,眼中怒火蒸腾,大吼一声,“各位看官,今日书名为:刘瑞生张村行暴,华兴郡风雨飘摇。”
看着窗外,我不言不语。
年轻时圣明如神的东方春生,也在无意间成为了大哥的棋子,更何况是我呢?
哎!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
这,才是杨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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