愆也并未察觉到脱口而出的这段话,让管事及丫鬟都震惊了一刹那。不过都被他们很好的掩饰了去,想来是惊诧于她竟是个“男儿身”吧。
熟练地背诵了一大段以前为了装x而特别记住的古诗,崔少愆带着找到靠山却不能靠,咬牙切齿捶足顿胸的惋惜心情,准备潇洒的拉着傻子转身离去。
右手一勾,什么都没有?傻子人呢?一转身就望进了一双锐利的眼眸中。
“威武不能屈,有点意思,姑且不论你这身行头,不知崔郎君令尊何人?受学何处?又…师承何方?!”清亮的声音徐徐响起,崔少愆看着倚靠在门框边的小胡子,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的墙根。
崔少愆被‘郎君’这两个字闹了个大红脸,耳朵根都红了,不知对面的小胡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如此轻浮的开口叫她崔郎君,她可是个“男子”啊!难道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崔少愆努力摒弃掉满脑子的郎君官人,假装镇定自若地左右环视了一圈,终于在寻到了立在门口不远处的傻子后松了口气。
“说出来惭愧,小民并未受过学,也不曾拜过师。仅识几个常用字而已。”揣摩不透小胡子话中的意思,崔少愆避重就轻的答道。
“吼?卖身契里可不都是常用字。敢问崔‘郎’会武功否?乱世英雄,刀枪剑戟亦可有一方男儿天地。”小胡子把郎字和男儿二字咬的极重,说完后还极其挑衅的看了一眼崔少愆。
忍着不适,崔少愆硬着头皮回答道:“还是惭愧,亦不善。”
“不善还是压根就不会,满口仁义道德,根都立不住还逞什么能?令妹跟着崔公子看样子受的委屈可不小。”小胡子说罢,审视一般地上下打量着崔少愆,又凉凉的看了一眼她破洞的鞋子和刘衣紫破破烂烂的衣裙。
“……”本以为误进了贼窝,正寻思着要怎么抽身,可细看小胡子的反应又不是崔少愆想的那样,人压根就看不上她,更没有什么特殊嗜好,看对方的反应就知道是她自己想歪了。
崔少愆发红的脸颊一下子血色全无,惨白着脸憋不出话来,尤其想到尿裤子后混合着大牢里土块的水土‘印痕’,简直不能用丢脸来形容。真想扒个地缝钻进去,想到她一直背对着小胡子和傻子,还那么的自以为是,简直……没眼看。
“十两银子也是怜悯崔郎君令妹的,而你一文不值!但凡你们跨出这个门槛不出一盏茶,都会被抓回去当官妓,你大可以一试!不论你是男是女!毕竟你们正当芳华!赤老们图什么你难道不知?”
小胡子激动地情绪似乎感染到了崔少愆,她哑然了。小胡子说的是对的。崔少愆反驳不了。只能低头望着破洞的脚尖,尴尬到就差用脚趾再扣出一套三进院落了,还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办。一抬头,瞥到门后几米处突然出现的大将军,崔少愆心思急转,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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