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实在是没办法独善其身。”
陈操不知道的是,张刘氏从他们进入中堂之后,就一直在中堂的屏风后坐着,听着他们的对话。
陈操笑着点点头道:“张叔叔的话说的有道理,哎,若是当时尊夫人不那么着急我与淑华的那一纸婚书,小侄想,事情定然不会到这个地步。”
张天德与屏风后的张刘氏都是一脸的尴尬,脸色不好看,但脑子明显比张天德好使的张刘氏顿时从中间听出了端倪。
合着这很有可能就是陈操蓄意报复。
“耀中以为这件事情可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张天德谨慎的问道。
陈操摇摇头:“刘磊临阵脱逃,而且意图惑乱军心,叔叔你是知道的,在军中这个罪名光是一项就能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还是锦衣卫,临阵负责督战,又是知法犯法,圣上对此时异常重视刘磊是必死无疑。”
张天德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他倒是不惊讶,只有屏风后的张刘氏惊的发出了一声喊,陈操转头盯着屏风后看了看,然后又看向张天德,笑道:“叔叔原来也喜欢在屏风后藏人,我以为只有文人有这个癖好。”
想到此,陈操便知道屏风后多半就是张刘氏,她不好意思见自己,于是冷声道:“张叔叔也知道我大明军法,像刘磊这种情况,落到我锦衣卫的手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结果,帽子给他扣多大,那也是我锦衣卫说了算,小侄幸不辱命,陛下与指挥使大人信任,让我自行处理刘磊一事,想来,小侄也不能辜负陛下与诸位大人的信任。”
张天德眼睛一亮,居然从陈操的话里面听出了猫腻,随即转头盯着站立在侧的诸多奴婢道:“你们都下去吧。”
然后看着陈操,谨慎的问道:“耀中,事情可有妥协的余地?”
陈操心中一喜,随即才想明白许显纯之前对自己说的‘南镇抚司唯一有油水的位子’,暗自想通之后,转头看着许开先道:“刘磊的案子公文上怎么写的?”
许开先也是南镇抚司的老油条,经陈操这么一问,旋即正声道:“回大人,经我掌刑司审查,又有当时诸多卫中兄弟指证,刘磊临阵脱逃、霍乱军心等罪名属实,按律,革职斩首,余下家眷男者流放三千里,女眷贬为贱籍,充入教坊司为奴。”
嘶...
张天德深吸一口气,屏风后的张刘氏更是差点坐不住,要起身了,要不是身旁的管家先前得到张天德的命令,让丫鬟死死的拉住了张刘氏,此刻肯定就冲出去质问陈操了。
“耀中,这件事情是不是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张天德接着问道。
陈操点点头道:“的确,但陛下对此事大发雷霆,在谕旨之上说的很明白,刘磊是必死无疑,这个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更改,不过其他人嘛...”
张天德:“......”
从谈话开始到结束,一共两个时辰,双方进行了一系列的讨价还价,最终将刘磊的家眷保了下来,但张天德为此付出了八万两银子的代价,张天德肉疼,而这个钱对于他老婆张刘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刘家就刘磊这一个独苗,而刘磊成婚至今也只有一个儿子,才四岁,刘家为了保下这个传宗接代的命根子,自然不惜这区区八万两银子。
这也算是陈操新官上任以来,成功的第一桩买卖,拿着八万两银票,陈操慢慢悠悠的离开张家,然后带着许开先去了一家酒楼吃饭,拿了别人这么多钱,自然不好意思再留在别人家蹭饭,虽然这也无可厚非,但仔细想来,一旦张刘氏恶从胆边生,不说埋伏刀斧手,就光在酒菜里给自己下毒这买卖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临了推给下人说一个管教不严,然后再给陈家赔些钱,哎...
八万两银子数目不小,陈操一个人根本吞不下,更别说许显纯一开始就提点过,自己办的这些事情肯定落不过许显纯在千户所里的耳目,于是陈操淡定的将价格修改成了五万两,拿出四万两让许开先交给许显纯,然后剩下的一万两在千户所内上下打点,大家一起分钱,至于还有三万两,自然是落进了陈操的腰包,这些钱也全部吃不下,以后入京还得给指挥使骆思恭预留一份。
刘磊的死期也快,因为他是军伍人员,外加上定罪的又是锦衣卫自己搞定,所以在许显纯收到许开先递交的四万两银票之后,非常爽利的在公文上签字画押,然后派人送往天津,等到那边确认之后,就是刘磊的死期,斩首行刑的事情就是刑狱司那边的事情,仔细算来,刘磊活着的时间也最多半个月。
喝酒回家,时间不早,赵信和宋澈前后脚跟上门,正堂内,陈操也不避讳宋澈,径直看向赵信,赵信确认之后,才道:“大人,属下这几天查问了许多人,综合消息后,誊抄在上面了,请大人过目。”
陈操接过文纸,然后问宋澈道:“时秀,拜托你的事情如何了?”
宋澈点点头道:“寿宁侯削爵坐死之后,张家从南京迁回了山东祖籍,万历爷给张家复爵之后,张延宗率本族之人回南京老宅,不过有一点事情,张延宗在山东时有功名在身,当时的座师就是当今内阁首辅叶向高叶阁老。”
宋澈停顿一下道:“张延宗继任锦衣卫同知后,做事都比较收敛,不过五城兵马司那边我查到了一些旧案子,”说着将手里的卷宗交给陈操道:“张延宗的侄子张霄林曾经因为一桩人命案子被五城兵马司问询过,巧合的事情就是这桩案子的苦主在最后撤销了对张霄林状子,张霄林那边赔付了一些安家费。”
“就这么简单?”陈操可不这样认为,否则宋澈也不可能把这些毫无干系的事情说给自己听。
宋澈摇头:“秦淮河的夫子庙街,有一家名叫即心坊的妓院,乃张霄林的产业,不过我仔细去打听过,它实际的老板,乃是张延宗,而即心坊接待的人,基本上都是南京城叫的上名字得人物,这个案子的苦主,就是即心坊的娼妓。
这娼妓小有名气,最后被人买走,不过传言她被某个官员纳了小妾,而后的消息就是这个娼妓得家人到应天府报案,当然了,这家苦主的儿子,听闻也是张家的人,而且在跑海贸。”
“海贸?”陈操皱眉,看来骆思恭让自己蹚这趟浑水是有一定目的的:“事情看似毫无关系,但其中的东西太多了,时秀,你的忙帮的太好了,下次请你喝酒。”
“嗨,咱们俩不说这些客气话,后面我帮你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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