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可有人证?”
“我们都是人证!”
跟随苏隐同来的一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对着楚随云齐齐跪下。
楚随云想,二三十个车夫,在花锦城逗留不过一夜,初来乍到,谁认得他们?
谁是谁,谁又能分得清楚?
那人时常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谁知道是不是他杀了人,被人捡了现成的尸首加以利用?
总不能,苏隐说死的是谁就是谁吧。
既然当众审案,既然苏隐口口声声要公正,楚随云自然是要“公正”的。
“这些人证,皆是苏姑娘的人,按照律法,他们的说辞不足成为证据。”楚随云认真的说,“苏姑娘不若想想,可有其他人可以作证。”
苏隐沉默了片刻,看向一边站着的楚临云,“那九公子可算得人证?从瑾临城出来的三天,九公子与众多车夫同吃同住,九公子记性很好,第一天就记清了所有人的名字长相,板车上躺着的是谁,只要九公子看一眼,便能知道真假了。”
由此可见,苏隐真不是个好人。
让楚临云作证。
楚临云要是说不认得死掉的那人,有包庇楚徕云的嫌疑,还,如果无视皇帝的爱民如子,无视人命,那是不忠。
楚临云要是说认得死掉那人,便是六亲不认,妄图用出卖兄弟手足换一个“好”名声,不仁不义。
这不是让楚临云作证,是将楚临云推到风口浪尖,将自己的难题和楚随云的难题都押注到了楚临云身上。
事情走向如何,皆是楚临云的一句话。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楚临云。
楚临云轻叹。
早知道这场戏要他登台,他便不该出来,这时候装晕,还来得及吗?
“倒是忘了考虑九公子的立场,进退两难,确实难为人。九公子要是不好开口,便不用勉强。”
苏隐这是以退为进,逼着楚临云开口。
楚临云淡淡的看了一眼苏隐,面色平静,神色不明,缓步走到板车前,掀开草席一角,将那人的面容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他说,“这是瑾临城来的其中一个车夫,姓贾,家中排行老二,都称呼他为贾二哥,住在瑾临城城隍庙旁侧的那个村子的第五户,家里有个瞎了眼的老母亲。”
说得这么仔细,必然不会是撒谎。
确定了死者的身份,证实了苏隐所言不假。
可,身份是定了,谁又能证明是楚徕云动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