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宜出行。
苏隐主仆三人随楚临云一行共同前往花锦城。
一路上,风雪交加,路途艰难,亏得楚临云细心照料,安排周到,三个女子才没吃多少苦头。
不眠不休,紧赶慢赶,历经三日,终于在清晨抵达花锦城外的十里亭。
苏隐掀开帘子一角,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天上虽不见飘雪,天气却比瑾临城还要冷。
亭子里候了二三十个身着银白盔甲的男子,甫一看见楚临云,便迈步迎了上去。
楚临云见状,做了个停下的手势,而后从马背上跃下,朝着人群走过去。
苏隐这才看见,人群中央拥簇着一个人。着酱紫色的长袍,披了一件同色狐狸毛大氅,看上去暖和又高贵,同一旁身着单衣的楚临云是两个极致。
那人眉目阴狠,不乏小人作态。
正是安和王府七公子,楚临云的七哥,楚徕云。
“我没给你银子吗?我是让你去抢吗?给了你银子,给了你车马,不过让你钱货两清,将粮食运回来,蠢到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了?不是说九公子最聪明,不是说些天底下没有九公子办不好的事吗?现如今是什么,故意拖延时间,想给我难堪是吗?”
清风客栈一见,苏隐便知楚徕云是个讨人厌的纨绔子弟。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楚徕云叫嚣的声音。
着实讨厌。
楚临云低着脑袋,似乎说了句什么,惹得楚徕云愈发不快,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不过就是去运些粮食,你竟敢耽搁二十多天?楚临云,皇上爱民如子,你却视人命如儿戏,若是这粮食不能及时送到灾民手中,出了事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楚徕云不再是口头上说说,说话的同时,食指不停的戳向楚临云的肩膀,手上用力,将七尺男儿戳得连连往后退去。
楚临云唇角绷紧,看得出来隐忍,只是眉眼低垂,势必是要忍到最后。
苏隐冷哼了一声,对马车中的孪生姐妹说了句不必跟,刷的拂了帘子,下去马车,朝着楚临云走去。
她一边不急不缓的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说——
“据我所知,运粮的差事是七公子从皇上手中讨来的,九公子不过是做个陪衬,无关大局,即便真耽误了事情,担责的也是七公子。”
“再者,七公子去瑾临城,方踏进城门,屁股还没坐热就转身走了,看样子并没有将运粮的事放在心上,更没有将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七公子如此这般视人命如草芥,视皇命如儿戏,罪责不小啊。”
楚徕云多听一个字,心里就沉一分,谁让苏隐说的都是实话。
心里惴惴,又不愿表现出惊慌,楚徕云只能沉着嗓子骂一句——“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刁民,胆敢口出狂言!”
苏隐偏要顶他一句——“是不是狂言,要不要去皇上跟前说道说道?”
“贱人,竟敢威胁我!”
楚徕云唇角一抖,竟是抬脚向苏隐踹去,楚临云眼疾手快,一把将苏隐拽了护到身后。
“七哥。”楚临云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冷,“不要伤及无辜。”
“哟,方才不是还忍得好好的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九弟今儿个是怎么了,竟然也会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