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知道,当明白,从出令重新建造耶路撒冷,直到有受膏君的时候,必有七个七和六十二个七。正在艰难的时候,耶路撒冷城连街带濠都必重新建造。
——《但以理书》9:25
大教堂内部破而不烂、旧而不朽,石柱耸立之间是透过花窗映进来的幽幽月光,在破旧地面上呈现一幅幅化形的神圣画作。和大多数宗教建筑相同,这里空间广宽,木椅林立,圆顶上的破洞制作了一道光柱,正好落在深处的祭台上。
突兀的是,这里又充斥着格格不入之物:比如从二楼垂挂下来的长长布匹、在祭台附近散落的无数块扁平大石、堆叠在门旁的骨制兵器等,标记着种种生存痕迹。
待在这里,也确实有感在享受历史的风仪——
——如果没有一堆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在挣扎的话。
嗯,是的。基本上我把所有人都绑架了。连带刚才没出来袭击我,只是躲在教堂里头的人我都顺便绑了,以防万一嘛。这些发色鲜艳、矮细灵巧、衣着不一的小人无不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像看着杀人狂般。
啊?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啊。基于礼节我没有马上搜括他们的住处,也算是很容气了。当然之后会调查一番的。
现在我只是坐在木椅上默默地看着他们,以及狼狈不堪的红毛先生。他是唯一没被绑起来的,毕竟他刚才被同伴打晕已经够惨了,况且我需要他为我作证,我不是什么大坏蛋喔。虽然把你们都绑了,但真的不是。
只见红毛先生向着他数十名同胞一一对谈,有时又高声向所有人发言,被绑者也逐渐议论纷纷。反正我又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总之就先交给红毛先生吧——虽然是这么想,但很快他变得手足无措,人群的交谈声慢慢渗出了攻击性,我就深知不妙。很快教堂内满是此起彼落的激烈争吵声,喂你们给我尊重一下基督啊!
红毛先生似是投降了,他脚步浮浮地走到我跟前,指向人群中,为我标示出一位人物——其人头戴透红大型圆环帽,帽沿垂挂各式骨雕半掩脸容,隐约可见的双眼虽与红毛相同,但投射出更为坚定沉稳之意志;身披淡紫长袍,袍边纹深黑花绘,颈挂银灰宝链。
即使他们衣装都略有异同,但只有这个人最具独特性。无论怎么看,显然是重要人物。红毛先生以动作示意,希望我能为此人解绑。好吧,不然也无法发展下去。
我指示盘丝行动,她慢慢走近,而众人一见这蜘蛛女移动无不惊叫,唯独那衣着鲜明的人物看起来最冷静。
解绑后,见他低着头,好像不敢看着我和盘丝似的,合手念念有词,随即光茫四射,看来是发动了某种魔法。
盘丝见状似是想加以制止,但被我喝住了。红毛先生也勇敢地挡了在盘丝面前,应该可以认为这不是什么危险的魔法吧,就先继续观望。
那光茫似有生命般飞散到教堂各处,其后又慢慢暗淡下来,人群也好像发了呆般,把视线聚焦于那位魔法使用者。
他抬起头,开口了。
「伟大的支配者啊,请问您可听见我的话语?」
突然会说我的语言了?话说那中二的称号是什么情况啊?
卢德:「能。你又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伟大的支配者啊,我可听见。又问,支配者的仆从啊,您可听见?」
难陀:「...吼?」
卢德:「他问你呢。」
难陀:「才没有。老子又不是仆从。」
卢德:「他听得见。」
难陀:「喂!」
「啊啊,这可好,这可好...」
仔细一听,人群里传出的交谈声也听得懂了。只能认为是他刚才的魔法起了什么作用,这倒是大功一件啊。我正烦恼用身体语言沟通得说到下个世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