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气极,浑身都在颤抖,他的食指指向时昔眷。
他用力克制自己想要一巴掌呼死时昔眷的冲动,牙齿气得“咯咯”作响。
“爸……对不起……”
时昔眷此刻的双眼沁满了泪水,哽咽地不能自已。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周稚的左手,就像一个落水的人紧紧抓住一块浮木。
周稚看向时父说,“伯父,日久见人心。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子。昔眷为我放弃了什么我非常清楚。我若辜负他,便是我死无葬身之时。伯父伯母,谢谢你们将昔眷教导得如此优秀。”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
夜色将至,时家的餐厅一派寂静。时宇人坐在餐桌前,深不见底的目光所极是时昔眷和周稚离开的方向。
王茜薇在一旁压抑着哭声,可泪水早已流了满面。她清楚时宇因为自身缘故有多讨厌这样灰姑娘嫁王子的情节。此刻开口只会适得其反。
时昔泽轻声宽慰母亲,却也不敢上前劝阻父亲。
时宇看着时昔眷的身影一点点在隐入天色之中,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你们吃吧,我先回书房了。”语气很是落寞。
但此情此景,谁又能吃得下呢?
“昔泽,多劝劝你哥……”王茜薇泪眼婆娑的看向时昔楚。
时昔泽连声应下。
“昔泽,你哥这一离开,你爸让会让参与企业运作。答应妈妈,等你哥三年吧,若是他三年内不回头,妈妈全力支持你的继承。”
“妈,我答应你,本来我读硕士还有两年的呀。”
王茜薇担心若时昔眷后悔回家,而时昔楚早已在集团内培养了自己的势力。那么,两兄弟为了争夺家产而反目成仇的场面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昔泽,你莫要像你哥喜欢上这样的人。爱情不比利益来得可靠……”王茜薇看着自己儿子,呢喃不止。
从书房内置的电梯走出来后,时宇久久无法平复跳动的心脏。
年轻时候的记忆翻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
时昔眷的离去,让他想起了时篆。
同样是离家,对时篆好像就没有此刻般的心痛。他自诩公平,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会有偏心的。
时宇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对时篆太过无情了。
他想起时篆当时在集团总部的门卫处守株待兔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堪堪等到了他独自一人出门的时候。
“我等您三个月了,爸爸。”
那时的他已经十年没有见到时篆了根本认不出来。十五岁的时篆面黄肌瘦,唯独那双眼睛漂亮得惊人。
他当时就是被这双坚毅的眼睛给吸引住了。时篆告诉他,他的继父常常家暴他,有时候甚至想要轻薄他。
身上的青红印子做不得假,他心软了。可偏偏继承大战进行到焦灼的时刻,他需要王茜薇的娘家王家的支持。时篆的出现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好在这个孩子非常懂事,主动许出了他只要年满十八岁就会离开并放弃继承权的承诺。
等到十八岁的时候,他私下给了时篆一些资产,就让其自立门户,从此再也没有过问。
或许,他就是没有子女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