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最后还剩三分钟左右的时候。
决赛圈一共有八个人,大屏幕上有个簇状柱形图,八根颜色不同的柱子。
辗宇如今还清晰地记得,就在自己还剩最后百分之五左右的进度条时,那排名第七的柱形进度条,开始飞速上涨!
短短十秒内,它超越了第六、超越了第五、第四、第三……
以百分之九十的进度紧紧跟在辗宇身后。
辗宇每突破一点,它就往上一点,距离一直保持不变。
辗宇惊了,不过那时他还是保持领先地位,所以并不是很慌张,而且差距一直没有缩短,辗宇觉得自己还是稳稳压过对方一头的。
直到辗宇的进度条到了九十八,有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器音响起:
“好了,游戏就到此结束吧。”
辗宇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稳居他身后的进度条忽然从九十三蹦到了九十九,再在辗宇的注视下,跳到了一百。
猝不及防得让辗宇怀疑人生。
辗宇简直都要将嘴唇咬得裂开,他强忍着愤怒,颤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破解了?”
“是啊。”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在我身后?”
辗宇感觉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似乎看到对面的人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思考这么做的理由。
最后,那人幽幽说道。
“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反败为胜,让弱者无能为力的感觉。”
辗宇愣住了。
像是灵魂坠入了万年寒冰,冻结一切的喜悦与悲伤,只剩麻木。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上领奖台的。参加比赛的所有人都戴着头套和面具,穿着宽松大黑袍,不仅看不清面容,甚至连性别都没法分辨清楚。
辗宇当时望了眼站自己身边的冠军,明明就在不到一米距离,却宛如有一道沟壑横亘在中间,无论怎么努力,始终都没办法够得着那一头。
这便是千影所喜欢的。
让弱者无能为力,慢慢颓废,最后一蹶不振。
还好,在舒家,尤其是舒夏的帮助下,辗宇没有沉沦下去,他又站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绝望已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个在比赛结束后才年仅十八岁的青年。
辗宇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房里的其他人仍沉浸在失败的悲伤与震惊当中。
心中是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辗宇突然说道:“你们相不相信我?”
垂头丧气的众人忽然一愣,不过还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相信你。”
“那相不相信我们下午能赢?”辗宇笑道。
他们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没有作出反应。
默然半晌,宁可欣坚定地说道:“我相信。”
薄小雯眼睛还红红的,咬唇道:“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她仍记得辗宇冲到她电脑前编写防御程序时的高超技术,那时才深刻意识到为什么崔章会对他顶礼膜拜。
徐桥笑道:“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们早就输了。”
“我们相信你。”
辗宇笑着伸出右手,放在中间,大家都伸出手去,深呼吸。
还是那四只手掌层叠在一起,还是那两个字。
“必胜!”